凌冽的寒风带着白雪席卷,河道结冰,柳树枯萎,千里冰封,几无杂色,大地一片萧瑟。
唐州城中,只有零星几人行走于街道,缩着脖子,揣着手,他们没有回家,而是朝这条街道外走去,他们的身影在寒冬中,似乎已被这寒雪所吞没。
青石街道附着着层层白雪,进入城中似到了雪国。
街道上有一男孩顶着风雪,步履沉重,艰难行走,只瞧他每步都在雪地留下沉重的脚印,脚印又被大雪所覆盖。门“吱”的一响,他的身影侧身而入,回头把已破损的木门掩上。
寒风从破门串入,其内的寒冷不比室外。
室中是谓家徒四壁,没有桌子,没有凳子,连灶台都已破损。墙壁有个不大的洞,时有寒风吹进,吹得人不免打哆嗦。
进入室中倒是有两人使人眼前一亮,使得这冰冷空荡的屋子多了丝人气。
屋内有名少年大约十四五来岁左右,面容稚嫩,明眸皓齿,正坐在铺着甘草的草席上,一只脚翘起,脚的大拇指和食指间还夹着柄弹弓。一只手正抠着脚,时不时的把抠脚的手拿到鼻头尖闻闻,似乎有种奇异的味道深深的吸引了他。
在墙角一处,同样铺着甘草,但在这寒冬下,甘草也是极为冰凉,但好在比黝黑的地面好上不少。甘草上躺着一中年男人,头如鸡窝,衣不破但却是脏的,他侧身面朝墙壁而躺,似已进入梦境。
进屋少年大约也是十四五来岁左右,面容稚嫩,双目有神,却身穿破烂棉衣,时有寒风灌入。
他从怀中掏出黄油纸打开,其内包裹着的是三个馒头。
馒头雪白,给这冰冷的室中带来一丝热气。
扣脚丫的少年起身想要接过馒头,馒头却被眉清目秀的少年抽回。
少年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嫌弃:“令狐少爷,你用抠了脚的手拿馒头?”
少年令狐大剑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意:“我不用手拿馒头,难道用脚拿馒头?”
“······”牧星白将馒头用手盖住,不给令狐大剑可乘之机,“你若不洗手,这馒头我便不给你,我拿去喂狗也不给你。”
令狐大剑愣在那里,没好气道:“好你个牧星白,你怎得这婆婆妈妈的?”
牧星白也不惯着他,一副你不洗手就休想吃馒头的意思。
令狐大剑摇着头,无奈走到水盆处,将手伸进凉水,一激灵后,嘴里叹息道:“牧星白,我发现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像王大婶了。”
“怎么像?王大婶又不是我娘。”牧星白说。
令狐大剑洗了手,转身看向牧星白:“我不是说你长得像,我是说你和王大婶一样婆婆妈妈的。”
牧星白低哼。
令狐大剑从牧星白手中接过馒头道:“不过也不怪你,谁让你隔三差五往王大婶家跑呢?要是我有喜欢的女孩子,我也会往她那里跑的。”
甘草上的中年男子突然翻了个身,双手撑地,从甘草上惊坐而起:“什么?牧星白喜欢王大婶?嘿嘿,你口味挺独特啊,这事儿有趣儿了,有趣儿,有趣儿,想我老白纵横情场几十年,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就尽管问我吧,王大婶我定当助你拿下!”
牧星白脸色一沉,手中馒头直砸甘草上的中年男人:“老东西,吃你的馒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