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看似简单的电文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错综复杂的玄机。是敌军的阴谋诡计,还是内部的权力争斗?
他更不知道自己和手下的军队接下来将要面临怎样未知而又凶险的命运。他们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行者,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也可能是通往胜利的曙光,但此刻,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不清。
正在左宝贵沉思之际,一个背着步话机的通讯兵神色匆忙地快步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急促而杂乱,脸上带着一丝紧张,还未走进营帐,那紧张的气息似乎就已经蔓延开来。
“旅长,侦察连报告,日军一部约一个大队的兵力正在抄萁子陵一线运动。”通讯兵站得笔直,声音虽然洪亮,但还是能听出其中的一丝焦急。
一旁的程万古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低沉地嗯了一声。
一个作战参谋反应迅速,熟练地展开作战地图,那地图在营帐内的矮桌上铺开,发出一阵轻微的哗啦声。
程万古和左宝贵听到声音,几乎同时迅速围了过来,眼睛紧紧盯着地图上的每一处标记和线条。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阴云密布。
那乌云像是从天边席卷而来的黑色巨浪,以一种压抑而又迅猛的气势迅速遮蔽了天空。
程万古心里一凛,暗自思忖:难道司令把大雨都算计到了?这等筹谋,真是不可思议。
“程大人,你觉得倭寇意欲何为?”左宝贵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疑惑,看向程万古。
程万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左宝贵手里还捏着的密报。那眼神仿佛在说,答案就在那里,你只是还没有看透。
“左大人当真没有看明白。”程万古的声音平静,但其中却透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自信。
左宝贵看到程万古的表情,像是被点醒了一般,瞬间醒悟过来。
他又仔细地看了一下地图,目光在七星门、静海门这几个重要的地点上徘徊。
他知道,想要到达义州,此地是必经之路。如果日军在此地依重兵再次埋伏,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清军一旦踏入这个陷阱,必然会遭受重创,到时候鲜血将染红这片土地,大清的勇士们将死伤无数。
左宝贵想到这里,顿时冷汗湿透了后背,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我要把这一情况汇报总统领。”左宝贵心中焦急,他深知这消息的重要性,必须尽快告知叶大人。
程万古赶忙拉了一下左宝贵的衣角,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屑:“这叶志超从汉城一路逃至此地,难道左大人还没有看清此人乃是胆小如鼠怯战之人。你觉得他会重视这个情报,并且做出正确的决策吗?”
左宝贵愣在原地,他知道程万古说的是事实。
叶志超的怯战和退缩已经让清军的士气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但是他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万千大清勇士陷入危险之中呢?
“这可怎么办,那可是万千我大清勇士,我不能坐视不管。”左宝贵此时也是陷入两难境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痛苦和挣扎,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程万古目光坚定地看着地图,像是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决定:“告诉侦查连,摸清日军设伏坐标,报告炮兵营,今晚七点三十分实施炮击。”
程万古之所以把时间定在七点半,一是为了消灭日军一部,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的打击,让日军知道清军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二是想借此吓退那些想要逃亡的清军。他深知,如果就这样放清军离去,以他们现在军心不稳的状态,一路上到达义州不知能剩下多少勇士。
这一路上,不仅有日军的威胁,还有各种艰难险阻,军心一旦溃散,就如一盘散沙,只能任人宰割。
可是左宝贵没有这么想,他只觉得程万古此举是在危难之际挽救清军的大义之举。
“感谢程大人大义,为我军扫清障碍。”说罢,他便羞愧地低下头来,双手恭恭敬敬地作揖。
程万古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乌云缓慢地靠近。那乌云越来越低,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就如同眼前这场战争一样,充满了未知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