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群当中突然有人喊道:“可我们吃不饱怎么办?岐王也不能保证我们不挨饿啊!”
中年男人一怔,不知怎么回答之际,有人又喊道:“城北又开始施咒了,据说还有白面馍馍呢!”
这一嗓子如同炸雷一般,迅速引起了连锁反应,流民们生怕跑的慢了便没的吃了,后队变前队再次向城内冲刺奔去。
中年男人暗自的擦了擦汗,和那几十个带头的人相视一眼,终于缓缓的舒了口气,重新加入到人群当中。
十九位地主,共募得一百万担粮食,别说吃白粥馍馍了,就算敞开了供应也能吃上半年有余。
时至夜晚,岐王府的密室内,元功正带着萧裕以及南樾吃着庆功宴。
元功端起杯对南樾道:“今日之事,南樾功劳最大,为此还带着金乌们摘下了面具,来,我们敬你一杯。”
南樾脸上一红:“都是主子谋划的好,这虽然是我们几十年来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摘下面具,但只要能解燃眉之急,也算是没白费功夫。”
原来白天领头闹事的中年男子正是南樾及其金乌死士的人,萧裕此时也端杯道:“南大哥客气啦,咱们这也是兵行险招,如果这帮铁公鸡依然一毛不拔,那还得靠你去带头闹事。”
随即他又转头望向元功:“王爷,百万担粮食可不是小数,咱们真的不怕朝廷怪罪下来吗?”
元功将酒一饮而尽,说道:“怕?我更怕百姓发生真的民变,几十万人什么概念?当年黄巢反唐也不过是这些人而已,那时候可就不是朝廷怪罪的事了,而是这个国家是否还存在。再说了,就算元亶怪罪,我将那十九张欠条交上去便是了,粮食又没吃到我肚子里去,有债也是他做皇帝的还!”
萧裕也将酒喝下,嘿嘿一笑道:“王爷想不想快速的解决掉这些债务?”
“嗯?你有办法?”
萧裕点了点头道:“九出十三归,我们将这些粮食贷给其他州府不就得了?既可以将债务风险转嫁给他人,又可以让王爷在诸位大臣当中卖个人情,两全其美的事难道不好?”
“好!怎么不好?太好了!明天你就去办!不过别以中京的名义放贷,而是以我个人的。”
“为何?”
元功眉头一挑:“以元亶的猜忌心来看,我若是用中京城的名义放贷,那他一定回认为我是在捞政治资本。若是以个人名义去做,仅仅是落个贪慕小利的罪名。有时候对待上面,得让他有把柄可抓。秦时王翦出征楚国,向始皇帝要钱要地要女人;汉之萧何,不惜自污其身,故意唆使人告自己贪污银子。这些都是为了让主子有把柄可握,否则都学白起、韩信,哼,那死的比谁都快。”
萧裕“噗哧”一笑:“看来你现在的帝王心术研究的很透啊?”
元功苦笑道:“在人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元亶看上去是个昏庸的皇帝,但那只是表象,我实在是太了解这位皇兄了,一肚子的抱负,想做一名唐太宗那般的明君,可惜啊,他顶多只能做个装傻充愣的唐宣宗。”
经过萧裕的精算调配,中京城十五天内放出去了六十万担粮食,而城内外的流民也不再有人闹事,反而选择开荒种地,为此元功下令,让人在中京城外新建了十多个乡镇,并且以聚居流民的家乡命名新乡镇的名称,让他们安居乐业下来。
然而一封八百里加急圣旨再次打破了刚刚才有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