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很快在高家湾大队社员们的不断地忙碌中来到了。
一天晚上,高家湾大队三生产队的社员们正在队屋里开结算会,会计张胜强绰号张胖子的把早就办好了的决算方案进行了公布。
“怎么样,这个结算方案怎么样?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各超支户都要表个态呢。”队长毛舅见结算方案公布后都不做声,忙督促大家说道。
“我家没钱交超支款呢。”终于,四十来岁,身材矮小的高一凡的老婆覃桂兰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道。
高家是三队的人口大户,全家有五个孩子两个老人,人口比老社员刘明清家里还要多一个。
但高家家里却只有覃桂兰和她老公高一凡两口子是劳动力,因为人多劳力少,在队里挣的工分自然有限,因此高家年年都是队里最大的超支户。又因为家里没有其他的经济来源,超支款自然无法在年底决算的时候准时交齐,无奈只好年年要求在队里挂账。
“我们家也没得钱交呢。”其他几家超支户见覃桂兰带头表了态,便纷纷附和着叫苦道。
几户家里进钱的社员好不容易熬到了年终决算的时候,心里原本对决算后进钱充满了希望,早就盘算着等拿到了所进的钱后,去做一些早就想做但却一直无法做的事情。现在听了覃桂兰等超支户都说没有钱交,绝大多数的进钱户的心
里都窝了一把火,但因为大家彼此非亲即邻,因此挨情却面,做声不得。
“没钱交超支款怎么行呢?”家里进钱最多的老社员刘明清,因为他家是的在他爷爷手里从外地搬迁到高家湾村三队来的,和队里的人都没有血缘关系,因此在情感上就少了很多的顾忌。现在见覃桂兰等超支户都纷纷说是没有钱交,心里不禁就很恼火,“我家一家的劳力,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在队里搞了一年,年底决算就进了这么一点钱,你们超支户拿不拿得出钱来交我管不了,但如论如何我今天是要进到现钱才会回家的呢。”
“是的。”其他的一些进钱户听了刘明清先开口讲了这个话,也都纷纷乘机附和道,“我们家进的钱今天也是如论如何要进到的呢。”
众超支户听了刘明清等进钱户说的恼火的话,都互相看看,一时就感觉到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这时,覃桂兰听了进钱户的话,再次开口说话道,而说话的口气里明显地带有央求的味道,“知道你们一年搞到头进点钱不容易,但你们也要理解我们这些做超支户的实际困难,你们说我家的这么多超支款,你叫我们一时到哪去找钱来交呢?还是恳求像往年一样在队里先挂账吧,啊。等到我们有钱了再交。好事做到底,你们就再照顾照顾一下我家吧。”
“还没照顾你家?”听了覃桂兰的这番央求的话,刘明清的心里不由得火泡,当即说道,“还要怎么照顾你家?现在队里简直都快把你家都供起来了呢。”
“队里什么时候把我家供起来了呢?”覃桂兰见刘明清说的话里用了一个“供”字,心里就很不舒服,便很不服气地扭头看着刘明清质问道。
“这个你还不清楚?”刘明清见覃桂兰竟质问起他来了,便没好气地看了看她反问道,“这个你还要问我?”
“我生得蠢,不清楚呢。”覃桂兰眼睛里冒火,瞪着刘明清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