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四郎说,做嫁衣时不能弄脏了嫁衣,所以很多人就选择不出门在炕上做好,姑娘如此倒也没啥,可一暴躁的男人这么坐炕上赶制嫁人,就很奇特了。
“你还要在那挑着门帘偷看多久!”
三郎头也不抬,手上飞针走线,还真一活脱脱姑娘样。
陆子苓掀门帘的手一僵,俏脸一热,微红,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她犹豫半晌,才跨步进来,讨好道:“你休息一下再做吧!”
好歹人家是给她做嫁衣,她多少得有所表示,对不!
三郎终于抬起头,狐狸眼淡淡地看她一眼,对上她讨好的笑,心里一阵酸涩,语气不耐,“你挡着光了。”
陆子苓笑脸一僵,嘴角抽了抽,感受到身上的阳光,连忙绕开了些,那些柔亮的光便顺势散在三郎身上,像给他披着一见金色的外衣,他沉静的狐狸眼在柔光中格外勾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撩拨意味。
陆子苓的心跳忽的变快,双颊越来越烫,霞光动人,她落在三郎身上的目光像被烫到一样瞬间挪开,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无比尴尬。
就算三郎这讨厌鬼转性了,她也不能随便对他犯花痴,她可是他未来的二嫂呢!
想到这,陆子苓在房间瞬间就待不住了,偷偷瞄他一眼,脚步匆忙的逃走。
盯着她消失的背影,三郎长叹一声,动了动酸疼的肩膀,一双狐狸眼满是嘲弄与失落。
也活该他这么痛苦,喜欢她,却偏要用难听的话怼她。
少了她的阳光依旧光亮无比,落在三郎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垂眸看着面前红艳艳的嫁衣和被针扎得红肿的手指,他笑了,却是那么悲哀无助。
阳光日渐西斜,屋内光线越发的暗,稍不注意,几滴心头血便落在红色的嫁衣上。
三郎微微恍惚,屋外偶尔传来她温柔动听的声音,有在和四郎吟诗,有在和小英子玩闹,有在和二郎撒娇……唯独他独守在她的世界之外。
手指很疼,十指连心,爱不得最是心痛,这样的嫁衣,他一辈子只做一次。
他多希望她能披着这件嫁衣娇羞可人的嫁给他。
如此,他的人生也是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