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车上,就觉得车越跑越顺了,可能是因为我们最近一直在往外面跑,卫也似乎很熟悉路,一路上都没开导航,我看了他一眼,他一边抽烟一边开车,似乎不带施干以后他的日子就非常休闲了。
“最近没去看施干?”钟鱼非要在这个时候问这句话,我看见卫也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后就轻轻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特别的吗?”我问卫也。
“你说哪里?”卫也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了。
“夹金山。”
卫也看了看外面,说:“我只是去过几次,知道那里有几个海子,具体怎么样我不知道。”
“去了就知道了。”卫见山说。
我有点意外,一般这种时候卫见山是不会说话的,显然他也察觉出来卫也的情绪有点低落了。
因为钟鱼一句话,我们开始陷入了沉默,卫也开车速度很快,但是因为路程比较远,所以我们决定还是半路换我开。
我们一直到晚上都还在路上,随便买了点东西吃,在能换人的地方换我继续开,然后卫也就开始在副驾驶打瞌睡,我开着导航开车,剩下的路不多,卫也已经开到夹金山了,我只需要开上山。
但是夹金山起了大雾,我开了车灯,开得小心翼翼的,速度不超过三十码,钟鱼不打瞌睡了,一直把头伸到前面来帮我看路,我觉得手心出了一层细细的汗,转弯的时候我看了卫也一眼,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虽然他姿势没变,但是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前面。
“这个时候应该不会还有人在山上了吧?”我说着,突然觉得车前掠过一个黑色的东西,速度极快,钟鱼大叫一声刹车,我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卫也一下被弹出去,被安全带拉住了,我心跳得很快,心有余悸地看着前面,车灯照亮的地方看不见有什么,我觉得身上一下就僵硬了,说:“不会,不会撞飞人了吧?”
“撞飞了吗?”钟鱼说,“我没有觉得撞到人,你觉得呢?”
“我,我不知道啊。”我不敢转动脖子,卫也坐直看了看前面,说:“看不见,我下去看看。”说完卫也就松开安全带拉开车门下去了。
他站在车前面,弯腰看了看车下面,然后直起身子冲我们摆摆手,紧接着他就走到前面去了,雾很大,卫也一走进雾里就看不见了,雾气反射着车灯的光,雾蒙蒙的,没一会儿卫也就回来了,他冲我们耸耸肩。
我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但是那一抹黑色又冲了出来。
我呼吸一滞,那抹黑色直冲卫也去,钟鱼说了一句“我操”,就去开车门,但是卫也轻轻往后仰了一下就躲开了,然后那抹黑色迂回了一下,落到了卫也的肩上。
“什么东西?”我把车窗摇下去问。
“乌鸦。”卫也说,“很大一只。”
我迟疑了一下,打开车门下去,钟鱼他们跟着下来,我就看见了很诡异的一幕。
卫也站在车灯的光和雾气的交界处,他的左肩站了一只乌鸦,通体漆黑,确实很大一只,卫也不得不偏着头躲着它扇动的翅膀,我看见卫也被乌鸦的翅膀打了几下,但是他没有不耐烦也没有生气,只是偏头躲了一下。
钟鱼默默拿手机拍了一张,然后说:“继续走么?”
“走。”卫也抬了一下肩膀把乌鸦赶走了,一边挥着手驱赶乌鸦一边说,“这东西要啄人眼睛的,我的手机膜就是被这种鸟弄碎的。”随后卫也就走到了驾驶位边上,说:“我开车,你太慢了。”
“雾太大了。”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钟鱼和卫见山陆续上车,我刚扣好安全带,卫也就说:“准备好了?”
我想起之前在滇寨地下的时候他对钟鱼做的事,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