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本意也是想尽快见到这极具浪漫色彩的三兄弟的,但刘伯温却道:“陛下,臣以为待到蓟县,借刘幽州之名来征辟此三人方为上策。如今吾等尚在路途,于涿州之地贸然行事,诸多事宜难以把控。且此三人之性情、志向,吾等尚未深知,若操之过急,恐适得其反。
此地距离蓟县不过百里之遥,待到蓟县,凭借刘幽州之威望,可令其对吾等多几分信任。届时,吾等亦可从容布置,详加筹谋,洞悉三人所需,投其所好,如此则成功之机大增。且蓟县乃刘虞治所,资源人力皆更为充裕,可全力为之,胜算更著。望陛下三思,以保万全之策。”
刘辩不得不点头称赞,这读书多考虑的就是周全。虽刘辩对刘关张之人品颇为相信,但此刻确实情况不明,不宜操之过急,何况接下来几月刘关张等皆在此地招兵买马,因此不急一时。
刘辩只得叹息一声,安慰自己好事多磨。随即召集众人,待补充粮草辎重后继续踏上最后一段路,去往蓟县。
涿县离蓟县已不遥远,不过两三天路程。刘辩等快马加鞭,在第二天晚上便到达了蓟县周边,在城外休息一晚,在第三日一早,也便是十月二十八日,往城中而去。
众人终于到达目的地,紧绷的神经总算有了片刻的松弛。宇文成都也不由得稍感轻松,身为实际上的贴身护卫,一路的高度警惕让他倍感压力,此刻总算能稍稍缓口气。
唐姬心中则交织着紧张与期待。这一路的奔波让她身心俱疲,但仍强撑着,不想让刘辩费心。已至幽州,只盼刘辩能寻得助力,夫君也不必像往日那般疲惫。
何太后想到即将能有个安稳之所,一路上的忐忑不安在此刻稍有平息,回首一看,还真是人生如梦,之前何曾想过会有这般逃亡经历?
蓟县虽是幽州治所所在,但此地毕竟处于北方,已近十一月,已有了几分寒意。
街道倒也宽敞,只是行人衣着相较南方略显厚实。秋风瑟瑟,卷着些许落叶在街头打着旋儿。街边店铺虽不少,但货品不如南方那般丰富多样。
集市上,商贩们裹着厚衣,卖力地吆喝着,售卖的多是些本地的特产与日常必需之物。道路两旁的饭馆酒肆,虽也有香气飘出,却不似京城那般浓郁。市井之中,也偶有几个艺人表演,观众们围聚着,却也因秋寒而略显瑟缩。远处的士兵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坚守着岗位。
学堂里传来的书声,在秋风中显得有些单薄。百姓们行色匆匆,忙着为即将到来的寒冬做准备。虽没有南方的繁华精致,但也能看出此处民生安定,人们在这苦寒之地努力经营着生活,在这乱世之中,也算是一方净土。
看着这番场景,刘辩却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此时安定,但在刘虞、公孙瓒相继死后,幽州人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一直到曹操统一北方,征讨乌桓后才算安定一些,但紧接着的,却又是那西晋。在之后的几百年中,北方可以说大部分都是被中原王朝放弃的存在,着实可惜。人力终有尽时,刘辩能做的也只有尽量避免这些惨剧的发生。
正定心神,刘辩命众人扎营,自己与何太后,则在宇文成都的护卫下往州牧府而去,毕竟是自家人。带上何太后能显得更为庄重。
见有人前来,侍卫本欲喝止,但见刘辩的面容有些熟悉,说不定便是哪位大人物。身为州牧府的侍卫,自然是有些眼力见,忙换了副表情,开口问道:“诸位是何人?有何事?”
刘辩说道:“我乃是刘州牧的族亲,特意来此寻亲,烦请通报。”
侍卫恭敬问道:“敢问尊姓大名?”
刘辩只说了一个“辩”字。
侍卫虽心中疑惑,但依旧恭敬地进去禀报。
此时的刘虞,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心中却忧愁不已,想着发布出去寻找刘辩的布告,为何迟迟未有音信。正愁思间,侍卫前来通报:“州牧大人,门外有三人来寻,自称是您之族亲,特来禀报。”
刘虞有些莫名其妙,族亲?开口问道:“可有说名讳?”侍卫则言:“那人只说了一个‘辩’字。
“辩”?自己族亲?莫不是刘辩?刘虞心神大震,理智告诉他刘辩不可能如此快就来到蓟县,且自己在幽州广发布告而未得消息,但情感上又满怀期待。于是,便让侍卫快快把他们请进来,但话刚出口,又改了主意,决定亲自出门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