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对命令进行了更改,命刘伯温、萧雨、臧洪带领少数士卒留守营地,保护皇后、太后,并且看好马匹,其余人等由卫兹带领,在刘辩走后暗中前进到牛府附近,以做接应。
待到酉时,牛丑派人来请,刘辩自然前往,着令宇文成都、凌云及十数好手随身保护,其余人等待一炷香后再出发。
刘辩与宇文成都在进府之前,心中便已有诸多猜测,故而暗自戒备。宇文成都非但武力超绝,其观察之能与对危险的感知之力亦是超凡绝伦。甫至府门,只见府墙之后,草木似有不自然的晃动,虽细微难察,但久经沙场的他瞬间便知其中必有伏兵。即以二人约定之暗号暗示刘辩,意为府墙之后藏有伏兵。
刘辩神色未改,深知他们对宇文成都心存畏惧,决然不会贸然动手,定有其他诡诈手段。牛丑亲出相迎,满口谄媚之辞,将刘辩恭迎入府。宇文成都再度示意,言府中仍有他人潜伏,此景亦在刘辩意料之中,未觉惊诧。
及入正厅,因房梁之上之人隐匿甚佳,且尚未有所动作,加之刘辩等刚进大堂,其所处之位为视觉死角,是以未被察觉。牛丑将刘辩请至上座,并邀宇文成都与凌云入座,而宇文成都与凌云二人,不出所料,立于刘辩身后。
牛丑见此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旋即命下人上菜。刘辩始终密切观察牛丑,虽有心直取牛丑,但见其神情,知晓必有后手,唯恐阴沟翻船,遂未行动。一则欲瞧牛丑葫芦里究竟卖的何药,二则静候府外接应之军。此间,牛丑一味恭维刘辩,言道:“陛下圣明仁德,威震天下,今日驾临寒舍,实乃蓬荜生辉,臣晨起之冒犯,罪该万死,还望陛下海涵。”刘辩不置可否,这牛丑,竟是马屁都不会拍,被废之帝,何来威震天下?
牛丑见刘辩如此,心中暗恨,本将恭维于你,安敢不识抬举?莫非真以为自己威震天下乎?但却不敢表露,只得又转而恭维宇文成都,赞道:“将军之勇,力挫吕布,真乃当世无双之勇士。天下豪杰,在将军面前,皆如星辰之于皓月,黯淡无光。”花花轿子人人抬,宇文成都亦不由心生欢喜,应道:“吾观那董贼麾下,尽是些徒有虚名之辈,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与陛下作对,实乃自寻死路,自取灭亡。”
牛丑连连称是。
此刻,酒菜上齐,刘辩身为天子,他未动筷,其余人等自是不敢妄动。牛丑见刘辩不动,心急如焚,急道:“这…这酒菜都齐了,为何不吃啊?”
刘辩轻抚佩剑,缓声道:“牛将军,尔府中有人悄悄给朕送信,言有人于酒菜中下毒,故而朕等不敢进食。”
牛丑暗道,府中竟出此内鬼?还是这小儿试探与我?然不敢表明,面上装作惶恐之态,跪地高呼:“陛下明鉴,臣忠心耿耿,万万不敢存此歹心。莫陛下不是取笑于我?若陛下心有疑虑,臣愿先尝以证清白。”
刘辩点点头:“那便有劳将军。”
牛丑心中暗骂,竟如此怕死?但仍称谢,用右手撑起身,拿起筷子,每道菜皆尝些许,最后浅抿一口酒,示以无毒。因其仅能以右手操持,整个过程颇显滑稽,而后又道:“微臣失敬,竟在陛下之前动筷用饭,请陛下责罚。”
刘辩脸上面色和蔼,言道:“牛将军乃出于好意,朕岂会责罚。”牛丑这才起身。刘辩虽如此言说,却断不相信牛丑,佯装夹了诸多菜肴,实则一口未食。
至于酒,更是碰也未碰,假饮亦无,毕竟牛丑或有可能在杯口抹毒。牛丑见刘辩一直未与宇文成都言语,心下急切,欲挑起话题,然念及刘辩所言内鬼之事,内心亦忐忑不安,不知其言是真是假。刘辩见他们一直未有动作,心知是忌惮宇文成都,遂假意说道:“成都一路护驾,甚是辛苦,可曾饥饿?牛将军所备之菜甚是美味,不妨品尝一二?”
未及宇文成都应答,牛丑便忙不迭道:“吕布与臣有杀主之仇,臣一直欲寻机报复,却苦无机会。闻得将军打败吕布,末将对您敬仰万分,愿敬您一杯。”
刘辩见此,便知酒中定有蹊跷。算算时辰,府外之部队应快抵达,不必再与他虚以为蛇,于是直接端起酒杯,径直将酒倾倒于地。
“倒不必敬成都了,此杯权当是朕提前敬与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