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醒来后,枕头已经湿了一片,她还没有从那个梦中缓过神来,就被告知二叔有请。进了小竹园明珠方知姜氏也在。李朝海见明珠进了屋开口道:“明珠,对不住啊,你父亲走的时候交给我一个荷包,说是你娘的遗物。昨天换丧服的时候,我把东西与外衣一并托与姜氏让她带给徐氏。今日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明珠:“二叔,所以现在是一边说给了,一边说没有见到是吗?”
李朝海默然。明珠:“二叔觉得到底是二婶拿了还是姜氏拿了?”
李朝海吱唔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
“若我说这件事情我信二婶,二叔会怎么做?”
听到这话,站在一边的徐氏因为激烈争执气红的脸色稍有缓和。李朝海却开口道:“这事我也信姜氏,说不得是送衣物的丫鬟手脚不干净。”
徐氏瞪了李朝海一眼后不再说话。姜氏却走到李朝海身后委屈地按了按眼角。
明珠朝着李朝海施了一礼后:“二叔,东西是父亲想交给我的遗物。父亲好歹也曾是一家之主,如今他刚一走,想给我留个念想的遗愿都不能成全吗?”
李朝海登时红了脸:“你怎么会有此念想?我大哥虽走了,二叔别的不敢保证,府里上下之人但凡有待你不如从前的,我去扒了他的皮。这事明珠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想搜查姜氏和一干丫鬟的院子。”闻得此言,姜氏用力扯了扯李朝海的袖子。李朝海不为所动,点头道:“就按明珠说的。”
待李朝海正准备吩咐下人时,李明美甩着个荷包蹦蹦跳跳进了屋,一进屋见满屋都是人,愣了一下:“我来找我娘的,父亲怎么也在?”
李朝海却指着李明美手中的荷包问道:“这是哪来的?”
李明美一脸天真地答道:“连廊那边捡的。”
李朝海当即笑道:“你这丫头,眼神怪好的。把荷包给我。”得了父亲夸奖,李明美开开心心地把荷包递给自己父亲。
李朝海转头又把荷包递给明珠:“明珠,你看,我就说是丫鬟的问题,昨天晚上送回来时天黑,估计是没有注意,掉连廊了。”
明珠看着封口处崭新的针脚,沉着脸收下了荷包。
徐氏因为之前被怀疑,不顾众人在场朝着李朝海发了好一通火。李朝海面子过不去,当即去了姜氏院中。
姜氏和徐氏不同,待与李朝海进了屋只有两人时才委委屈屈哭了出来。李朝海急忙一阵安抚,姜氏开口道:“你竟和夫人一起欺负我,还想搜我屋。”
李朝海讪讪道:“我的错,这事怪我。”姜氏并不买账,依旧哭泣不止。李朝海又安抚了一阵,急道:“我都说错了,你还想我怎样?”
姜氏:“是啊,不能怎样,所有委屈我都得受着。谁让我在东李身无所依,也说不上话。你现在是东李的家主了,可我只是东李的妾氏,只能随你们欺辱罢。”
李朝海:“你想掌家?”姜氏低头垂泪不语。
“掌家这件事情不行,我大哥说过不行就是不行。虽然他走了,现在是我当家,但他的话还是管用的。我都给你认错了,你要心里还不舒坦,去账房支点银子去花就是了。”
“以前我只当家主是你大哥,所以你护不了我,没有想到,现在你成了家主依然不护着我。”
“掌家之事不用再提,谁说我不护着你,我要不护着你,你能整天穿金戴银,有这好日子?”
姜氏一辈子都在琢磨一件事情一个人,看出来李朝海气性上来了,只小声啜泣什么也不说。
“哭哭哭,就知道哭。”李朝海甩甩袖子就走了。
李朝海走后,李明美进了屋。姜氏已经收了泪,坐在床头整理自己的仪容。
“娘,你让我那样做,不怕我爹发现?”
“发现?他又没有拆开过荷包,哪知道里面原来是什么?明美你今天做得不错,今天这一闹,那两人又得置气一段时间,今晚你父亲肯定在我这。”
“娘,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好孩子,少打听。”
紫桐院内,明珠拆了荷包上的线,取出里面的东西后满脸失落。见到荷包内取出的石球,环儿好奇道:“小姐,哪来的石球,这是想练手了?”
明珠摇摇头,并不接话,倒是说起另一件事情来:“明菲姐姐要出嫁了,之前就说好要去陪她,你且收拾好东西,随我去西李小住一段时间。”
环儿应下后,把桌上的粥往明珠面前推了推:“自从老爷出事后,小姐一直没怎么吃东西,这粥清淡,多少用些。”
明珠摇了摇头:“我不饿,也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