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仅此一句,就可以看出蒋恪明对她的态度,同意,那便是抗旨不遵,朝堂上随便一个人参他一本,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不同意,那就是驳了她女儿的意,跟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谈婚嫁之事,可真是荒谬至极。
蒋恪明思考半刻,“衿之,圣旨我们已经接了,你先安安稳稳嫁过去,到时,父亲再找个机会,把衿之接出来。”他轻轻抬起蒋柃的手,让她站起来,少女有些腿软,神情有些恍惚,或许这就是命,他们违抗不了的命,甚至不能违抗。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婚姻就这样草草了了。
嫁入东宫,她的一切都变了,陈墨也算尊重她的意愿,那日洞房花烛,只是做做样子,其实他也希望蒋柃是心甘情愿,毕竟以后感情要慢慢培养。
再这半年里,陈墨既没有令娶,也没有纳妾,对她极好,甚至有一次宫中设宴中,皇帝故意刁难蒋柃,陈墨为她抱不平而忤逆皇帝,第二天被皇帝打了十庭仗。
当时的蒋柃感动极了,以为陈墨或许是真的爱她,那十庭仗,打的很,蒋柃在他寝宫呆了三日,看他好的差不多了,也就离开了。
她回到柃栩宫。
“陈墨,我到底该不该喜欢你...”
可是在半年后,陈墨开始冷落她,甚至一个星期也不曾来看她,蒋柃站在柃栩宫的桂花树下,沉思着。
柃栩宫是太子在娶她之前,见她之后建的,听说她喜爱桂花,便在这柃栩宫种下了东宫里唯一一棵桂花树,现在正值开花季节,在这东宫里花香随处可闻。
夜晚,桂花飘落满地,在空中飘飘洒洒,少女在树下站着,粉白色衣裙微微飘荡,上面绣着些许桂花点缀,发丝一半披在肩上,发丝柔顺如丝,黑亮如漆,微风吹过,轻轻飘动,宛如夜幕中的黑色流星,如雾鬓风鬟,低回婉转,彰显着少女的柔情与韵味。
现在,这柃栩宫的桂花开了,他也不再来了。
……
京都城外,风砚山上,登山远眺,一座皇城尽收眼底,城内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今日京城为何如此热闹。”
男人的声音磁性、低沉。站在山上,居高临下,登高望远,清风拂过,一身墨色蚕丝纱衣,与黑夜映照在一起,一张细腻光滑的脸庞泛起微微褶皱,双手稍稍背后,一只手中轻握着一根竹笛,尾端挂着一个月牙似玉佩,好像是一半。
那山上站立着三人,身后是密密的竹林,一人稍稍位前,两人位后,差距不算大,但能看出站位分明,应是哪家公子和随从出城赏玩。
靠前那人应是当朝镇远大将军沈赋,自然后二人是将军随从——左边是曾会,右面是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