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山抬头看到昭华半披在肩的薄衫,他不敢承认,昨夜的意乱情迷,不全然是药力使然。
“褪去了公主的衣衫。”
一记耳光打在沈惠山左脸,一张昭华公主那么喜欢的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她其实很想让沈惠山爱上自己,二人产生夫妻之实。
可怎么会是被下药呢。
“公主,在责罚臣之前,臣有话要说。昨日那么大的盛典,任谁都不能随身带着媚药,昨晚我听到楼鹤昔说她药箱被人动过,少了药。我们去问少了什么药,合用有何症状,再找国公府的下人问什么人动过手脚,就能找到下药之人。”
沈惠山还真是冷静啊,但昭华已经猜到是谁了。一上午就按沈惠山说的,人证物证找齐了,但何女官赶回公主府时,陈女官已经等在公主府门前了。
陈疏桐下手之后便坐立难安,盯着沈惠山喝下酒后便匆匆回宫了。光是看着驸马饮下酒时的喉结滚动,她就能嫉妒昭华至极。她自己没法抢公主的男人,但若驸马犯错,和别人有染,公主便不能要他。
本来只是有一丝的邪念,没想到在一个药箱中恰好见到两种药混用可致促发情欲的效果,虽不敌媚药,但若驸马在国公府失了态,也狠狠打了昭华的脸。握着药瓶,顿觉天助她也。
可回宫路上她一直在发抖,悔恨自己大错特错,直到得知驸马是和昭华早早回了府,心头巨石才放下。陈疏桐不管公主对她是何态度,这个错她都要认,于是自己拿着荆条,在公主府前请求责罚。
府门打开,昭华和沈惠山望向陈疏桐,陈疏桐不敢抬头,只说了句,“下官知错,愿受长公主任何责罚。”
“来人,备车驾。去书圣巷。”
陈疏桐惊慌抬头,连连摇头推拒,“长公主,下官一人做事一人当,请不要......”
却被昭华扯着胳膊,塞进了马车,去往陈学士府。陈疏桐不敢坐,跪在昭华腿边,“求您了公主,别将此事告诉我祖父和父亲,下官一时迷了心智,公主您怎样责罚下官都行,千万别让下官在陈家长辈前丢尽脸面。”
因为陈疏桐现在这个身份,可是在崇尚男尊女卑的陈家亲族中,花尽了力气,攀登了十几年才拼出来的呀。
“哪怕,公主削了臣的官位,只让臣做个坟典肆的典令都行!”
却突然被昭华捏住了下巴,俯身逼近盯着。
“陈疏桐,你七岁在百工考上做出那首俾睨天下士人的诗,把李翰林气得当场咳血,那时你的鸿鹄远志呢?绝非在一方狭窄天地间抢男人吧?”
陈疏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夺眶而出。
她也自诩林下之风,自比咏絮之才,可自从生了想做皇后的心,她自己都意识到自己变了许多,忘了理想,忘了来时的路,从前想要达到的目标那么坚定,现在竟无所谓了。
但昭华在乎的根本不是陈疏桐雌竞,她担心的是背后的太妃。太妃一向与世无争,没有自己的孩子,与母皇这些年相处得也融洽。还首创了育英院,抚养了许多孤儿,陈疏桐这些年辅助太妃,把育英院开遍了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