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血流干枯而亡,握着他的平安符,眼眸中最后出现的是他的母亲,他趴在地上,一道霞光落在他身躯,带着青年忠魂飘向长安方向。
猛然,冰凉的兵器抵在他的后背腰间,青年张狂的脸上没了笑意,谨慎起来,他缓缓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神勇威武的勇士,那勇士脸上一道疤痕,是与老虎争斗时留下的伤痕,那只老虎皮尚披在身上,他看着十几刀刃架于脖颈。
“您这是做什么?”
随之而来的是如虎扑来的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口中血腥味浓烈,依稀觉得什么掉了下来,是两颗牙齿。
他畏惧的眼神,仿佛方才杀虐都非他手笔,跪在地上。中年人掐紧他的脖颈,五指用力,如捏着一只鸟雀,眼神中的怒气灼伤他全身:
“逆子,想与李元漾那畜生结盟,今日战胜弑炎军,联手谋杀你的父亲,夺得王位。”
李仁邦泪流满面,快要被掐死之际,求饶道:“父王饶命,儿没有,您明鉴。”
李节腰间系着短柄金龙缠鞘匕首,已许久没有嗜血,他曾用这把匕首杀死自己的父王。
只听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声:“啊!”
草原四面八方都朝这边看来,草地上多了一条手臂,这条手臂方才持双钩枪虐杀许平安,现在已与他的身体分离。
他的右臂处鲜血淋淋,在地上打起滚来,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痛快。
李节擦拭那匕首,如老虎捕到猎物,但是却不撕咬猎物,只是抓在掌心,冷目灼灼看着猎物,让猎物吓得魂飞魄散,不知何时是死?他勾唇一笑,气定神闲道:
“本王离开芪璇不久,你就私自带兵出发,那时我还未中毒,分明是你与李元漾早有勾结,你在路上慢悠悠走了许多日,按本王中毒后的脚程日到,分明是怕本王怀疑。”
“你既忧心我,来此第一刻就该让巫医斯尔木替我诊治,巫医却未进帐;更不该提议当时厮杀,那时我重伤,修养方是首要。”
“阿拉坦跟在本王身边十年,怎会与你为伍?”
李仁邦想到初来此处,父王不似往日和善,他跪在地上许久,父王才让他起身,原来是早有怀疑。
这几日,阿拉坦告诉他,父王警惕,未寻到刺杀的机会,原来阿拉坦只是假意与他修好,实际是父王的人。
他的父王能杀了更英勇的父王,又怎会任他握在掌心玩的团团转,他不知此刻芪璇族中,他所有的暗线,扶持他的人都已被暗杀,是他的父王做的。
那日,穆锦安雪地三磕头救琪琪格时,站在远处的李节回帐后曾与阿拉坦言:“本王被小孩戏耍,小公主,哼,不知族中近日如何?”
阿拉坦端来一碗药:“尽在王的掌握之中。”
李节扯唇一笑:“和本王玩心眼,一群小孩。”
...
李节更是趁自己不在族中,刺杀几位想争夺王位的老酋长,他在欷雀族,况已受伤,分身乏术,更能避免族人怀疑,不会失去民心,连费口舌的解释都不用做。
“为父今日就好好教教你,何为权谋,何为夺位?要当机立断,无念情义,不信一人。”
“你既带兵前来,就应立刻围剿你的父王,你却怕背上弑君杀父的罪名,妇人之仁,如此良机,白白错失;我杀我父王时,未给他半丝喘息之机。”
“你竟不如十五岁女子,小公主比你强百倍,若她是本王的女儿,这王位定是传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