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的昭宁宫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宫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时未昔正坐在桌前,面色惨白的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玉蝉情蛊之上,然后慢慢消失。
进入大殿看到这一幕的扶微心下一惊,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将时未昔的手从情蛊上方拿了下来“娘娘够了,今日的血已经够了。”
时未昔摇头,挣扎着还要继续“不够,还不够。若是够了,为何还有这么多裂痕,不够……”
“娘娘,真的够了。”扶微眼中落下了一滴泪“再这样下去,娘娘的身体撑不住的。”
时未昔停了下来,双目无神的看着扶微。扶微见状继续安抚道“娘娘真的够了。”
时未昔的目光落在了母蛊身上,微微皱了皱眉“扶微,你说这半个月我日日用血温养她,为什么就修不好呢?”
扶微一边给时未昔包扎,一边说道“娘娘会修好的,一定会的。”
“不会了,这一个月,他日日都守在鸾凤宫,与皇后的感情越来越好,怎么可能还记得本宫?”时未昔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娘娘,可陛下也说过他喜欢的不是皇后,娘娘莫急肯定还有办法的。娘娘可还记得,只要母蛊不死,子蛊便还受控制?我们可以找陛下前来加强陛下体内的子蛊。”
时未昔愣愣了愣,缓缓转头看向扶微“当真可以?”
“自然当真。”
正如时未昔所说,凌瑾穆与颜月棠的关系愈发的好了。
此时鸾凤宫中,颜月棠端了一杯茶放在了凌瑾穆“陛下,都看了这么久奏折了,喝口茶吧。”
凌瑾穆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了颜月棠,轻轻握住了颜月棠的手皱了皱眉“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起来了,出来了?快回去躺着。”说着凌瑾穆就起身拉着颜月棠的手,准备进寝宫。
“陛下,我都在榻上躺了一个月了,再躺下去就要发霉了。不如陛下就让臣妾出宫转转吧。”不等凌瑾穆开口,颜月棠继续说道“臣妾知道陛下事务繁忙,臣妾自己去便好了,多带些人,肯定不会出事的。”
凌瑾穆自然知道,颜月棠出宫想要去看颜子忠。凌瑾穆的眼神忽然暗了几分,想起了那一日,颜月棠忽然晕过去之后太医说的话“陛下,皇后娘娘忽然昏迷应该是刚刚情绪大起大落导致的,微臣再去开些药方给娘娘安神。但这段时间,切记稳定娘娘的情绪。”
想到这里凌瑾穆的眼眸顿了顿,若是看到颜子忠的时候她的情绪再次失控呢?凌瑾穆不敢想。于是凌瑾穆淡淡的开口说道“那小阿棠便在这里陪陪朕吧。”话落就命人搬了个软榻过来,放在了自己旁边。
颜月棠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软榻,又看了看重新坐回去看奏折的凌瑾穆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只是命玉落拿了本画本子来,坐在了软榻上看了起来。
凌瑾穆余光看到颜月棠气鼓鼓的坐在软榻上的场景时,心下涌上了一股暖流,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随着夜幕降临,天边最后一抹残阳缓缓沉下,被一片渐深的蓝紫色温柔地吞噬。鸾凤宫内,华灯初上,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精致的琉璃窗棂,在青石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殿内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静谧而庄重。几案之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和御笔静静地躺在那里。坐在案前的凌瑾穆,眉宇间透着一丝疲惫,但眼中依然闪烁着锐利而深沉的光芒。他轻轻合上最后一本奏章,示意旁边的祁禄将奏章都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