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奉天诏卫(2 / 2)姜文忠公首页

“户长光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扈明远亲自站在门外迎接姜坦,给足了面子。

“乡老客气,叨扰了。”

二人入了客厅,主次落座,刘三牛也在其列。

扈明远也不客套,当着姜坦的面直言与刘三牛议价,双方交锋几回合,可价格定了下来。

“刘老弟如今得偿所愿,迁新居时定要请酒。”

“扈老爷,某想明岁六月再搬,您看?”刘三牛一脸羞愧的说道。

“无妨,住多久都行,老夫不急,今日高兴,户长与老弟留下吃顿便饭?”扈明远笑盈盈的看向姜坦。

“那就不客气了。请!”

姜坦也想看看扈明远有什么招数。

几人上了餐桌,推杯换盏几许。

“老夫听闻户长在胡家砦高价买炭,新庄是否有取暖之困?老夫今年正好多烧了一些,可送予乡邻。”

扈家远也打听了前段时间徐家沟的命案,主簿老爷似乎很不满丁前的老而昏聩,相反对姜坦青睐有加,甚至有传言上渠沟要换里正了,这让扈家远更加坚定交好姜坦之心。

“乡老善心纯良,但乡民人数众多,送几斤是解决不了问题,若乡老家中有闲炭,乡里可出资购买。只是价格方面……”姜坦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乡里有难处,老夫也不趁人之危,就以市场平价买卖如何?这样一来也少了户长去胡家砦的劳苦和花销。”扈明远本来就没想过在炭火占姜坦的小便宜,人情该送就送,而且扈明远也不亏本。

“如此多谢乡老了,明日某让二哥来收炭,乡老有多少,某就收多少。”

姜坦也很无奈,只怪自己考虑失策,只得付出些代价。

“一言为定。”扈明远饮了一杯酒,继续开口道:“老夫听闻迁民之事会在明岁结束,不知徐家沟人来庄上要分那些田地?”

土绅惜土地,正题来了。

“分田之事言之尚早啊。”

姜坦搪塞了一句,新庄落成,田亩分配必定会损害乡绅一部分利益,姜坦不希望扈明远在未成事前使绊子。

“户长放心,老夫年近古稀,也通晓一些道理,乡绅不过是乡里的附庸,自当遵从乡里的决定。老夫为人处事不在贪,而在长久。若是提前可商量妥当,老夫也愿站在户长一边,同进退,共荣辱。”

扈明远以心论诚,他看重的是姜坦这个人,起于浮萍,无根可依,半年光景已有取代丁前之象,如此人物让利亦可交。

姜坦点头思虑,提前商量似乎也不错,可以化解部分阻力,让事情顺水推舟,不至于事到临头乱象丛生。

但扈明远真可交吗?也许老家伙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让姜坦的计划胎死腹中。

“户长,老夫可先表个态,扈家庄以南的两百多亩田地老夫可平价卖给乡里,可立字据。”

扈明远可谓是大出血,他在扈家庄的田地不过五百亩,一开口直接让出一半,不论肥沃贫瘠。

有诚意!真是有诚意呀!

“哈哈,乡老言过了,乡里不是土匪强盗,既然乡老诚心,某也就直说了。

以地换地,乡绅们可以接受吗?”

“可是徐家沟的地?”

“然也。”

扈明远并没有太过惊异,似乎料到了有这种情况,只是徐家沟的地贫且路远,经营不易,代价过大。

“以一置二,扈家庄附近的一亩地可抵徐家沟二亩,地段随意,先到先选。”

姜坦不想做田亩买卖,首先是姜坦手里没有哪么多现银,其次徐家沟人没有能力偿还,只能折为田税,这是一个大隐患,有可能后续主理者会起私心,一直保持较高的田税,致使乡民命苦不堪,有违姜坦初心。

“户长想在庄上折解出多少亩给徐家沟人?”

“三到四百亩,保持一户至少有一亩半的耕地。”

土地兼并只得遏制,向来不能根除。原因有很多,乡绅的贪心、乡民家中有过不去的难关、官府的高额田税、官绅串通一气等等。姜坦做的是扈家庄田地重新分配,让其回归土地兼并最开始的状态。

“户长,这可是个大难题啊!庄上的反应会很强烈,庄汉们弄不好要闹事。”

乡绅一个人能种多少地?这些地只是归乡绅所有,但每一块地都有佃农租赁,分出一块地就意味着一户佃农无田可种。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佃农们可以忍受官府和乡绅的双重压迫剥削,只求活下去,一旦活的权力都没有了,那就离民反不远了。

“呵,乡老忘了某也是扈家庄人,扈家庄的情况某可清楚的很,乡老的诚意也就只到这一步吗?”

保正为何敢欺上瞒下,从田税中获利?乡绅们年年交足田税为何会越来越富?灾祸之年乡绅们又哪来的余粮当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