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件事就应是马氏来做,刘三牛每天上工哪有心思管,不过上个警钟必要的。和钱财打交道,人心易变。
“十四郎放心,舅母不是吹嘘,放眼扈家庄舅母的手艺也是数一数二的。”
姜坦笑而不语,心想反正我这几年没吃到过好饭菜。
马氏见状瞪了一眼刘四,刘四才不情愿的开腔:“十四哥儿,日后还有劳你多多照顾,某先行拜谢了。”
刘四心里也很矛盾,既艳羡,又不甘,多少带点不服气,还没有转变身份。
此日,扈家庄大道上立了一个大木牌,不少庄汉纷纷围了上来,宣导者高声念出纸上文字。
没什么华丽文字,就寥寥几条,招力工二十位,月结三百文,主要负责伐木取竹,每日超额完成者另有三到十文不等的奖励。
其次招匠工十人,能熟练完成筑房建屋,月结五百文,同样也有超额的奖励。
招文一出,围上来的庄汉都激动了,三百文不算多,但在庄上是顶天的工价,相较于矿上的辛苦和危险,这建房就和白捡钱一样,更别提还有奖励。
“三百文不少了,不知道管不管饭?”
“管,一日两顿,吃饱为原则。”
“这可太好了,某要报名。”
“算某一个。”
扈山看见这争抢场面顿时郁闷了,不是兄弟们不坚定,是姜户长给的太多了。要不是扈山是甲头,是扈林的亲信,他都想去干上几天。
“兄弟们,别被徐家沟人骗了。他们是来抢地盘的,要占我们的地,我们的房!”扈山无奈大声叫喊。
不少庄汉也是随风倒,纷纷附喝。
“对啊,不能信他们,我们要团结一致,赶走徐家沟人。”
“直娘贼,险些被他们骗了,某看谁敢去!要是谁去了以后某见一次打一次!”
“滚回去,拆了他的告示牌!”
一个领头羊,三五帮凶,便可以控制一群人。这种手段在乡民中屡试不爽,尤其这些人还握有一定的司法执行权,权衡再三人人望而却步。
扈山见效果达到了,神情颇为得意:“兄弟们,大家跟某走!”
扈山话音还未落,皂服少年带着轻甲弓手已大步走到他身前。
“啪!”
王度狠狠一巴掌甩在扈山脸上,把这个平时耀武扬威的甲头打的愣住了。
“姜十四你个杂种,你敢让人打某!”
扈山被硬控几秒后,眉目怒不可遏,抬手挥拳就想打姜坦,但被王度又一脚踹倒在地,同时王度抽出佩刀,慢悠悠的向前移步,眼神中尽是不屑。
“你你想干什么?杀人了!杀人了!”
“啪!”
王度又是一刀背砸在扈山肩上,打的扈山哭爹喊娘,有道是恶人还需恶人磨。
嚣张?那就打到你听话!武力镇摄就是这么用的。
“说!谁派你来扰乱秩序!今日若说不出个三五六,爷爷让你见见红。”
王度对张文途投靠的很彻底,以后不在上渠沟待了,手脚也放的开。
“弓手老爷饶命,是扈林让某来阻止姜户长的。”扈山可没有什么硬骨头,一受罪便全招了。
姜坦瞥了一眼扈山,心道丁前的手段来的真快啊。于是姜坦走到了木牌前,朗声开口:“各位乡邻,想必大家都认识某,某是姜十四,从小在扈家庄长大,如今有幸当了乡里的户长。
此次迁民之事就是某提出且主持的,想必你们现在有不少人在心里骂某吃里扒外。
没关系,宏图未来就不说了,反正大家也看不见,咱们就单说说眼下,你们待在家中也是无事,出来挣些银钱可有坏处?这事你们不做总有人做,王庄、徐家沟人做了你们可别怪某。”
和百姓谈庄子发展,官绅分配,民绅矛盾没用,也改变不了现状。现在就两条路,要么乖乖听话出工出力得些报酬,要么冷眼旁观,莫要碍事。
“十四哥儿,可不能便宜那些狗日的,某做某做!”
“只要结钱,一切好说。”
“方才某可没有起哄,十四郎要选也应选某。”
乡民的强便作态一下泄了气,再次围到告示牌前争活计,道理天天有,财帛动人心。
“王虎维持秩序,精心选人,不要滥竽充数。”
左言秋叮嘱几句后让王度带着扈山,几人一同去了扈林家。
问责不可免,必须让扈林有所忌惮,下次再闹事也得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