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文吏将卷宗汇总,放在判官何瑾的面前长案上。
“田产三千六百亩,店铺三十二间,两家酒坊,两家矿场,折算银钱至少十万两。”
“浮财两千三百两,其他珠宝等物折算八百余两。”
“一个汤家就这么有钱,要是多抄几家,咳咳咳——”
寻常百姓家中艰难,一两纹银都能过活几个月。
这等城中家族,竟然能积攒十多万两家产。
这是从多少百姓头上刮来的财富?
卷宗之中,光是汤家巧取豪夺,强买强卖的事情就有几十件。
“能公开的讯息我会交给知府,这两天已经有百姓来府衙喊冤,汤家霸占的产业该还的还,该没收的没收,我们能帮百姓做点事情,心中也安稳些。”
“老钱,这一次,你怕是要走大运了。”
看着手中卷宗,何瑾面上带着几分异样神色,低声开口。
听到何瑾的话,钱穆脸上有掩盖不住的笑意。
本来他是要调往郡府做从六品官,明升暗降。
可现在临了时候,竟然得了如此一场功。
就凭这功,他往郡府就不可能再是之前安排的闲职。
这下,是真的升迁了。
“可惜,那汤家家主汤文尚竟然畏罪潜逃了。”钱穆面上露出几分遗憾,看向一旁的张远。
“那家伙有几分手段,往后你要小心些。”
汤文尚竟然在黑冰台擒拿之前弃官逃离,可见果决。
而且,此事也必然是有人通风报信,才能让汤文尚在黑冰台的黑骑到之前逃离。
此人没有归案,这案子的功劳少了一分,对张远他们来说,也多一分潜在威胁。
抄家灭族之恨,汤文尚绝对会惦记。
张远也很好奇,黑冰台为何没能抓住汤文尚。
按照当时的情况,汤文尚不可能跑得掉。
离开府衙,他径直到王启年的木器铺子。
才走进铺子,就看到王启年耷拉着脑袋坐在柜台后面。
“张远,我对不住你啊……”
看到张远,王启年长叹一声。
所谓的对不住,是到手的功劳丢了不说,还把事情办砸了。
“我想着,我带黑骑过去,万无一失,结果,那汤老贼竟然事先收到报信,跑了。”
“九林县潜藏的黑冰台暗探说,上面已经查到九林县倒卖兵器,私通北燕镇北军的讯息,一直在跟,这次动九林县令,就是为了让汤文尚那条线浮出水面,抓大鱼……”
然后,他王启年让人跑了。
大鱼,自然也抓不住了。
“张远,我熬了十年才做到这庐阳府黑冰台主官的位置。”
“我以为我老王家祖坟冒青烟了,祖宗保佑,我王启年还能再进一步。”
“没想到……”
“我算过了,按照这次的失误,我要被一撸到底,重新做暗探了。”
对于王启年的遭遇,张远只能表示同情。
或许真像他说的那样,这都是命。
“既然你来了,我带你去见黑骑。”王启年站起身,摇摇头。
“那些家伙狂得很,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就看你能不能镇住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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