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刘冬阳还是站着,用枪指着陆江南。
陆江南把手一摆,笑呵呵地说道:“我观察了你很长时间了,你不会朝自己的同胞开枪的。还是把枪放下,咱们心平气和地聊聊吧。”
说完,又对刘冬林道:“刘先生,你把那个给他看吧。”
刘冬林在衣服里掏,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刘冬阳:“冬阳,这是冬青哥写给你的信。”
大哥的信?齐连凤不是说,大哥去了渝都吗?
刘冬阳迫不及待地,一手握着枪,一手把信封放到桌上,信封已经被开启过,他从信封里掏出两张黄色信笺,展开,快速看了起来。
冬阳吾弟,见字如唔。
自上次一别,不觉五年又六月矣。彼时吾弟,性虽顽劣,然学业尚可。承父辈厚望,赴东瀛求学,实指望学成归来,继承父志,振兴家业。
兄辗转京渝,追随党国,以图报效。吾兄弟一为尽孝,一为尽忠,当不辱刘氏家风,光耀门庭。
然兄在渝都,惊闻吾弟归国,却已投倭敌,甘为犬马。实我辈之不取也。
自此兄日日不安,夜夜难眠,想家中老父,得此讯息,必定悲痛难以,弟何忍乎!
现今虽敌势汹汹,兄坚信,泱泱华国,终将必胜。望弟三思,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切不可一错再错,悔之晚矣。
巾短意长,未尽之言,弟自度之。
此信托冬林弟转呈,顺致商祺!
戊寅冬月初八夜,冬青手书。
刘冬阳把信看完,放下手中南部十四,将信笺重新叠好,放回信封。
他转向陆江南:
“是你们把我的情况,告诉我大哥的?”
又对刘冬林道:“大哥这封信,是寄给你的,还是这个人带给你的?”
他扫了眼信封,收信地址,虽然是望湖县元盛织造厂,信封上却没有邮戳。
也就是说,这封信,是装在另一个信封里寄出,收信人收到后,从里面取出,再转交刘冬林的。
他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这有什么分别吗?”陆江南说道。
刘冬阳把信封揣进衣兜,说道:“当然有区别。信里面,我哥并没有提到要我怎么做。可如果是通过陆站长之手……”
陆江南连忙道:“我希望刘先生能跟我们合作。”
刘冬阳再次把枪举起,冷冷地说道:“如果我大哥明知这封信,要经由你军统之手送达,他却在心中只字不提,说明,他并不希望我跟军统有瓜葛!他只是希望我回到家族产业上,协助冬林哥,打理家业。在家尽孝。”
“别激动!别激动,刘先生。我们把这封信转给你,是向你表达一份善意。”
陆江南起身,对刘冬林道:“你先回避一下,接下来的事,由我跟刘冬阳细说。”
刘冬林点了点头,从屋子走了出去。
陆江南把房门关好,回转身来,坐回原位,语气平和地说道:“刘先生,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我并不觉得,你放弃现有的一切,回家做一个孝子,是好的选择。”
“你想让我给你们在日本人那里做卧底?”
刘冬阳咄咄逼人地问道。
“是这个意思。”陆江南承认。
“给你们当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