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沈月身上竟然因为与空气的剧烈摩擦,有青烟袅袅升起,第一次使用魅影身法的她根本来不及同时使出招式,只能直挺挺的站在那边。
说起来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肉盾牌了,挡的还挺严实,应该能替周雨硬吃后背来自黄裳的攻击。
“咦?”
黄裳又一次被沈月的身法给惊到了,这小姑娘就在刚才靠着他的帮助,才勉强迈入了锻骨中期,这实力怎地提升如此之多?
这般速度的身法,比之他亲自施展“横空挪移”也不遑多让,他是什么境界?现在的锻骨中期何时这么妖孽了?
还有眼前这个小子,这才多大?竟然已经有了锻骨后期的修为。
比那小姑娘还要高不少,这江湖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实力高强的年轻人?
黄裳的如今招式已是收发随心,动如雷霆,收如清海,眨眼间整个竹屋内身影全部消失。
他则已经微撵胡须坐在了问诊的案前,正提笔写着什么。
“那小子看经文突破的时候,气息外露,我大概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如今一试,果然是乾坤大挪移,还在这般年纪就练到了第二层,相当难得了。”
黄裳头也不抬,只是边写边说。
沈月听老者这么一说,立马看向周雨,乾坤大挪移可是明教的镇教心法。
唯有历代教主可以修习,这周雨只是个替身怎可能有资格修炼?
虽说后世有过明教高层修炼的记录,那也是用暂代教主钻了教规的空子,就那般也引得教中不服。
但现今教主余清尚在,恐怕不太可能让他人染指乾坤大挪移,这周雨……
“小姑娘,按照这个方子,每七日一次药浴的同时运转静功,或许能为你争取些时间。”
黄裳能猜到沈月身上怕是有不少故事,否则不会小小年纪意志如此坚韧,同时又对自己生命这般淡漠。
最重要的是明知会有危险,还是对他言明身份,有自己的原则,心中起了怜惜之心,希望她能完成心愿。
“黄老前辈,我姓沈名月,祖父沈慈曾与你同朝为官,我知你喜欢读书,这本《传习录》乃是家中珍藏,可后来家逢变故,藏书尽失,因儿时曾让晚辈时时背诵,于昨夜将其默出,本想作为诊金奉上,如今……希望黄老前辈不要介意”
沈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抄本,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晚辈之礼。
黄裳并未阻拦,生生受了此礼,露出怀念的神色伸手接过沈月手中的《传习录》,开口说道:
“原来你是沈慈的孙女,当时因被派到福州任事,与你爷爷未及来往,但他的学问我却是很是佩服,算是神交已久吧,再说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谈钱?好书可是无价之宝啊,哈哈哈。”
黄裳明显非常高兴,他做官时原本早有机会任地方大员,却因为喜爱读书,硬是留在龙图阁做直学士编纂校书。
最后更是接下了《万寿道藏》的编纂工作,为此阅遍天下道家典籍,从中悟得武学真谛,才有了现在的《九阴真经》。
《传习录》一到手,黄裳便迫不及待的开始翻看,能让当年学富五车的沈慈视为珍藏,想必不同凡响。
“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心即理也,此心无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不须外面添一分。”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嘶~”
黄裳被这《传习录》中记载的阳明先生所述言论惊的冷汗连连,此等惊世骇俗的学说,为何不显于世间?
如今尽是些欺世盗名之辈鼓吹理学,如此大道竟不为人所知,何其痛哉?
我虽是垂垂老矣,但正本清源不问早晚,我定当以腐朽之身,为阳明先生证圣人之位。
黄裳心中所想不可为他人所知。
如果沈月听到,怕是要问,不知昨日是何人捧着《定性书》爱不释手,高声朗诵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