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李羡安看着江七月,嘴唇嚅动了一下,只是他才堪堪喊出道长二字,江七月就立马猜测出他的意图。
江七月直接无情打断,一脸无奈道:“罐罐,你别想留下来,香燃尽你必然得回去的,你求我我也做不到让你留下来的。”
现在能让他回来,已经是她动了恻隐之心了。再多恐怕天道也不会容许她这么做的。
江七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安抚道:“他们也算苦尽甘来了,你可以放心了。你的冤屈也洗清了,你的执念也该消了”
李羡安知晓他是留不住了,只能满脸不舍地看着他们,“慧娘,昭儿……”终究是他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画面逐渐越来越模糊,最后一点的香灰掉下来,江七月和李羡安回到了现实。
江七月抬手轻轻地拍了拍李羡安肩膀,“虽然没来得及看到最后,但是事情不是都在一点点好转吗?”
李羡安从过去回来,整个人就魂不守舍,江七月和他说话,他也沉默不语,整个人呆愣愣的。
江七月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收拾她的东西去了。
其实后面的结尾,江七月是有意不想让李羡安看见,因为李昭替父洗清冤屈后,重返边境,最终在一场战役中为救兄弟嘎了,叶慧心年轻时丧夫,中年丧子,一时之间承受不住打击,撒手人寰也嘎了,自此李家一脉就此绝户了。
父一时英明,子一世英勇,最后落得这般下场,江七月心中无限唏嘘。
等江七月收拾完东西后,李羡安还呆愣愣地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就像一尊石塑。
江七月索性坐在石凳上,一手拿着保温杯,时不时地喝上几口枸杞泡水,口中有一丝丝甜味回甘。
她回想着李昭的一生,其实他真的很可怜,从小就背负着洗脱父亲冤案的责任。这还不如她呢,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师父,人生不知多惬意,要问她想过找找亲生父母吗?江七月想也不想得就是一个达咩。
她不想知道亲生父母为什么遗弃她,她也不想找到他们问什么缘由。而且她师父江大锤早和她说了,她这人六亲缘浅。
江七月坐在石凳,手里的保温杯氤氲出一层淡淡的白雾,她轻轻吹了吹水面,小口小口地啜饮,喝水时,目光时不时地投向李羡安。
一壶保温杯里的枸杞水都快喝完了,李羡安还不为所动,最后江七月按耐不住,打破了沉默,开口道:“罐罐,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啊?要去投胎吗?我可以送你去投胎。”
“道长,我李家是不是绝户了。”李羡安声音沙哑,就像被粗粝的磨砂纸打磨过。
江七月才喝进去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水,瞬间“噗”的一声尽数喷出,水珠四溅,她被呛的剧烈咳嗽,脸颊涨得通红。
咳嗽停住了,江七月一抬头就看见李羡安严肃的目光,她不自觉地闪躲着,下意识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含糊道:“啊!这这…我不知道啊。”
李羡安苦笑一声,眼神暗淡无光,“你不说我也猜到了。”
他李家若是还有后代子孙,他也不会被困在这罐子,成为如今的罐中阴魂。
这下轮到江七月沉默住了,她搜肠刮肚一番想说点安慰的话,结果一肚子都是怎么怼人的发癫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