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倒觉得没什么可惜的,毕竟都是公平竞争,我凭本事拿来的,你有何脸面要与我同享?”云清衣让黄耕和林寅护在他左右,阿星、柳辰、岑亥站他面前,挡住了慕容素渗人的眼神。
被一个小自己那么多岁的少年骂不要脸,慕容素哪能忍受得了这份气,当下就出手和他打了起来。
都是历尽艰辛才来到这山顶,等到仙草出世的,自然不能让一切努力功亏一篑。
于是乎,混战就变成了云清衣所在的白云宗对上其他门派。
而云清衣在紧急得到脱身后,带着仙草逃之夭夭,剩下白云宗的人奋力抵抗。
木随舟顾着木清眠的伤,也不能追出去太远,而且槲寄尘消失的方式实在太过诡异,他要留在这儿找到槲寄尘。
慕容素甩开众人,追云清衣而去。
此去白云宗路途尚远,各门派心有鬼胎,半路拦截或一路追杀,心中自有定数。
人散得差不多了,李宿泱和邵禹向木随舟辞行后便不作停留。
吴府没能得到仙草,原之野病情快到严重之时,然吴廉以回吴家堡复命为由,先行离开。
徒留原之野在此,对着枫树发呆。
七星教也准备回去,但卜渊念着那荷包还没得到答案,心有牵挂,便要求留下来找槲寄尘,静寒则带着其余三人先回师门。
天忽然放晴,霞光万丈。
枫树重新长出了枝条,抽出嫩芽,渐渐得变成叶子。
转眼间,枫树枫叶正红,就如同昨夜是一场梦。
龙黎看着眼前这一切,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怎么一闭眼,一睁眼间,就有那么多尸体摆着,她的哥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一条手臂。
“哥!”龙黎喊道。
龙暮疼得麻木了,还好原之野替他止了血,一切都像是在梦里,那么虚幻不真实,可一切又是真实发生的,左臂的确没了。
龙暮勉强扯着笑容道:“阿黎,哥在呢,不要怕。”
他看着那枫树感叹道:“仙草被人拿走了,寨子安全了。”
收回视线,他哑着声音道:“我们回吧!”
龙黎哪敢不从,赶忙扶着人转身就要下山。
原之野拦住他,问:“槲寄尘怎么办?”
“一切命中自有定数。”
“此话怎讲?”
“不知道。”
龙暮顿了顿,又补充道:“吉人自有天相。”
龙暮俩兄妹走了好一会儿,原之野也没缓过来,瘫坐在冰凉沾满血迹的石板上,他突然有些心疼他自己。
那几日挑灯夜战专研刻苦,废寝忘食地学习巫蛊之法,那些符咒,那么难,他练得眼都快瞎了。
如今,自己没得到仙草也就罢了,连槲寄尘都被枫树给吞噬了,连个渣都没剩!
他不知道找谁说理去,浑身憋屈得慌!
当初那个安南可不是这样说的,那说的天花乱坠一样,没想到连最好的伙伴都给弄搭进去了,自己还一无所有,真是亏大发了!
亏当初还那么信任他,原之野越想越气,真想回去找那老头算账!
但槲寄尘下落不明,想着还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非得找到不可!
木随舟和木清眠围着枫树都绕了好几圈了,却见那枫树竟连个缝隙都没有,伸手去摸,树皮上源源不断传来热力,任你敲击,捶打,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木清眠捡起槲寄尘之前掉落的剑,举刀向枫树砍去,枫树树皮开了一个白色的小口,竟又愈合了。
二人看得目瞪口呆,还真拿这树没有办法。
原之野摸着下巴,想到之前龙暮的手臂都消失了,才换来仙草,那么如今想要这树把槲寄尘放出来,还得找东西和树交换。
可龙暮早就下山了,难道还把人绑回来再砍一条手臂?
原之野苦闷得想,虽然很想救槲寄尘,可龙暮又不是罪大恶极的人,二话不说就要人家一条手臂去救人,搁自己身上好像也不可能啊。
原之野愁地头发都快白了,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又对着枫树念咒术。
然而,原之野念得口都快干了,枫树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木清眠不死心,对着枫树大喊槲寄尘的名字,摇曳的枫叶沙沙作响,像是嘲笑他的坚持。
木随舟用剑对枫树一阵乱砍乱劈,除了掉落了几张枫叶和树枝,什么也没有。
卜渊拿着拂尘作法似的,对枫树一阵念叨,静待几息,连张叶子都没掉下。
“这可如何是好?”卜渊问。
没人回答,或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亦或是还没接受槲寄尘已经回不来的事实。
三人坐在枫树底下,一个个的都不开口。
木清眠心如死灰,本身苍白的脸,又落寞得不成样子。
身子越发虚弱不堪,感到头脑一阵晕眩,他不受力的一只手撑在枫树上。
木随舟回头只见他像是要倒的样子,赶忙去扶他,关切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木清眠冲他摆摆手,站直了身子,收回撑在枫树上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掌心竟有一条树冠状的伤口,还冒着血!
木清眠眼神发虚,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木随舟指着他手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原之野、卜渊回头好奇得看着他。
木清眠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像是明白了什么,原之野自己也把手按在枫树上不动。
过了一会儿取下来发现,除了树皮的印痕,什么都没有,连块皮都没破。
又拽过卜渊的手,按上去,再拿下来,有一道浅浅的白色印子,竟破皮了!
木随舟也照做,连根汗毛都没伤着。
木清眠又把手放回去,怕没作用把两只手都按上去。
卜渊被原之野按着不让他缩回去,两个人,四只手,就那么按在枫树上。
原之野再次试着把自己的手按上去不动,竟被一根枝条抽了个大耳刮!
声音很响,原之野脸上顿时起了一条大红痕,隐隐透着血。
原之野忿忿不平:“这怎么还搞区别对待!”
木随舟不动声色地离枫树远了些,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抽在了自己身上。
木清眠有些脱力,险些站不住,卜渊的脸色清晰可见地变苍白了。
枫树好像个无底洞,源源不断吸取他们的血液,没完没了,从不停歇。
“嘶嘶嘶”的声音传来,一条小蛇从树上爬了下来。
四人看着努力摇着尾巴的蛇,陷入沉默。
“搞半天就弄出来一条蛇?”原之野差点破口大骂。
木清眠一阵失望,收回手,那蛇竟朝他爬过来。
木清眠还没来得及躲开,那蛇竟越爬越快,从树上就跳到了他身上,钻进了木清眠腰间的荷包里。
任凭木清眠怎样抓他尾巴,抖荷包,它就是不出来。
几人看着荷包陷入沉思,谁都没先开口。
“嘭”的一声巨响,一个人影从木清眠眼前掠过,然后面朝地,摔到了远处的柳树上。
“那是……寄尘!”木清眠惊喜大喊道。
四人急忙赶往柳树那边。
荷包甩得上下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