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饭菜已经放凉了。
木清眠一手支着头在旁边打起了瞌睡,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
夜里风大,木清眠冷得缩了缩脖子,正准备起身去关窗,脚却麻得走不动道。
在凳子上又揉又按,缓了半天才一蹦一跳地把窗户关上了。
门依然没锁,他不知道槲寄尘什么时候回来。
锅里的水已经从温热到彻底凉了,木清眠草草洗漱后,就窝在被子里暗自神伤。
龙暮来找槲寄尘,却见他一副久等丈夫归家的怨妇模样,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槲寄尘呢?”
木清眠一脸哀怨地坐在床头:“没怎么,他不在,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那他去哪儿了?”
木清眠难掩失落,回他:“不知道。”
龙暮这到有些好奇了,忙问道:“这就奇怪了,平时他都恨不得把你拴裤腰带上,走哪儿带哪儿,现在他去了哪里你居然不知道?”
“你们吵架了?”
吵架吗?那也不算吵架吧,顶多就是槲寄尘单方面的不得劲儿而已,木清眠自认为自己可没和人吵,他甚至还想解释来着。
头靠在床架上,没好气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我还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找也找了,人也问了,都说没看见。”
龙暮少年老成地点头,摸着下巴思索道:“你说,他会不会没告诉你,就是不想任何人知道他去干什么去了,至于为什么连你也不告诉,我只能想到一个理由!”
木清眠抬头,十分好奇道:“什么理由?”
龙暮语出惊人:“嗨,这还能有什么理由,男人都一个样,得到了就不珍惜。要么是别有新欢,要么就是单纯厌倦了,对你就没刚开始那样那么喜欢了。”
说完还嫌不够震惊人,又来一句:“所以他才没跟你说,真是个浪荡子!”
木清眠叹气,翻了个白眼,说道:“听君一席话,实在堵得慌。你有事就说,没事我睡了。”
龙暮道:“哦,是这样的,安南爷爷找他呢,等他回来了你让他去安南爷爷那一趟。”
木清眠道:“行,等他回来了,我给他说就是了。”
龙暮也不多言,话带到就走了。
木清眠醒了又睡,小眠一会儿又突然惊醒,门大开着,狂风大作,吹得木门嘭嘭响。
蜡烛燃烧殆尽,有的是被风吹灭了。
残叶在门前打着圈,风未停。
木清眠起身望着黑漆漆的屋子,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安静极了。
槲寄尘还未归来,木清眠心里空落落的,难以入眠。
担心人真的遇见危险,木清眠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摸索着,穿好衣袜。
提了床头的剑,关门出去,准备去找人。
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漫长而又无目的的等待了。
心里始终不安,莫名的恐慌不断侵蚀着心神,脑海里不停翻涌着各种不好的景象,在这样待下去,他就快疯了!
天空亮了一瞬,是闪电!
接踵而来的便是雷声,木清眠匆匆捞了一把雨具,把折好的油布包好,放进包袱里背好,又脚步匆匆赶向寨外。
豆大的雨点已经打下来了。
头戴斗笠,可木清眠还是感觉眼前模糊一片,他竟有些看不清路。
在闷雷声里,木清眠每走一步,都心跳如鼓。
又是雷雨夜!
此前自己昏迷不醒,被下药后,迷迷糊糊就离开槲寄尘,到了一处山洞,也是在一个雷雨夜。
如今,槲寄尘一天,大半夜过去了,还未归来,又是在一个雷雨夜,木清眠从没有那么讨厌这雷雨天!
云清衣到底有多少底牌,还未可知,这也是他对此前中毒的事只字不提的缘故。
一旦说了,槲寄尘势必会替他报仇,陷阱太多了,二人势单力薄,完全不能与之抗衡。
原之野也未曾和他透底,每次想单独找他时,他都刻意避开,木清眠生出一种孤立无援的无力感。
“嗒嗒嗒!”
脚踩水洼,显出深深的脚印,和嗒嗒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