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件事我们当上书陛下,让上面做决断。”
李道远当然也明白这些,但是刚来就上书只会显得他们几人是酒囊饭袋。
“先不急,今晚赴宴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时间很快来到了傍晚时分,李楠派出了一辆马车来接几人。
李道远掀开马车的帘子,街道两旁很是整齐,与他们来到西安的路上所见到流民的景象截然不同。
很快便到了地方,映入眼帘的是挂着大红灯笼的门庭,写有“李府”二字的牌匾一看就是上好的木料。
李道远看得是直摇头,李楠也是坐在客厅等候,丝毫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管家带着几人来到了客厅后,李道远先是行了个礼,李楠才缓缓起身。
“李侍郎,有失远迎,快请坐。”
此时的他满脸笑容,与白天判若两人。
“诸位请稍等,还有几个人来了就开席。”
一柱香的功夫,又来了两人,李道远没有见过他们。
随后便有下人来着他们来到了另一间厅室,只见桌上鸡鸭鱼肉一样不少,看得李道远心里窝火。
落座后,李楠正对门口,一左一右皆是地方的官员。
“李侍郎,老夫先向你介绍一下,左边这位是陕西布政使司右参政兼按察使司佥事、潼关兵备道冯盛明;右边这位是陕西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赵逸之。”
李道远不想现在就与众人翻脸,连忙起身行礼。
“来,第一杯酒就敬给远道而来的诸位大人。”
几人起身一饮而尽,接下来便是谈笑风生,丝毫没提目前的情况。
酒过三巡,众人都已经是红光满面了。
就在这时,李道远直接向李楠质问道:
“巡抚大人,不知民变发生于何处?各府受灾人数几何?”
“李侍郎,今日不谈政事。接着喝!”
他没有理会李道远的问题,只是端起酒杯同其余众人喝酒。
李道远心中怒火中烧,猛然间身形挺立,手掌重重落在桌上,
“李大人!陛下委以重任,沿途所见,尽是流离失所之民,满目疮痍,而我们竟有闲适享乐之景,此情此景,实难容忍!”
李楠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面色骤然阴沉下来,其眼眸之中瞬间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
冯盛明与赵逸之见状,连忙上前,二人默契十足,一唱一和地劝慰道:
“大人消消气,他不过是一个小小侍郎,让他折腾几天受不了就回去了。”
李道远不想再多留,便直接摔门而去,跟随他一起来的几人见状也急忙跟上。
几人回到宅院后,纷纷指责着李道远的不对。
“李大人,你今晚也太过鲁莽了。”
李道远没有理会几人,他知道就算顺着李楠,他也不会让他们轻而易举就完成这个任务。
李楠平息了愤怒之后,扭头看向两人。
“让他们消失,就说是镇压暴乱而死,做仔细一点。”
一句冰冷的话让两人也不寒而栗,但也不敢忤逆。
朱翊钧还在思考着对策,只觉得今天胸闷气短,很是乏力。思来想去,他决定次日早朝再选派人手前往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