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05

暮色渐浓，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轻轻拂过脸庞，沙滩上，行人的脚印深深浅浅，随着海浪的拍打逐渐模糊。陈舟和许千帆并肩走着，陈舟却觉得，他们间的距离像是隔着整个海洋。沉默，如同这无尽的海水，沉重而深邃。海鸥的叫声在耳边回荡，却无法打破两人之间的寂静。

“这里的海确实很美。“许千帆率先打破沉默，他的目光迷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那里太阳正缓缓沉入海中。

陈舟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却更多地停留在许千帆的侧脸上，他的轮廓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柔和而神秘。“不知道他们聊得怎么样了。”陈舟说着，找个长椅坐了下来，然后不自觉地拢了拢头发，动作中带着一丝少女的羞涩。

周围只有海浪的声音和偶尔飞过的海鸥的叫声。许千帆从背包里拿出两瓶饮料，递给陈舟一瓶。

“谢谢。”陈舟接过饮料，她的眼神在许千帆的手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许千帆懒散地坐在长椅上，长腿交错，看着眼前无尽的海水，两人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份宁静。海风轻轻吹过，带来了一丝凉意。

许千帆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点不明意味的试探，“你对顾然的事情这么上心，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在鼓励顾然早恋啊？”

陈舟轻轻踢着地上的沙子，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许千帆，你...怎么看待早恋的？”

许千帆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早恋啊...我觉得这个词本身就带有一定的偏见。感情这东西，很难用年龄来界定早晚吧。”

陈舟点了点头，“其实顾然之前跟我说过，感情来了，有时候是挡不住的。但是，学校和家长总是担心早恋会影响学习。”

许千帆轻轻叹了口气，“确实，他们有他们的顾虑。但我觉得，关键在于怎么处理这份感情。如果能够互相鼓励，共同进步，早恋也可以是美好的。”

“嗯，顾然也这么说。”

许千帆沉默了好一会，他抬起头来看着陈舟，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时间都停止了。许千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陈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之间有了超出友谊的感情，你会怎么办？“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陈舟微微一怔，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她看着许千帆，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许千帆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轻轻笑了笑，说道：“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陈舟心里一阵苦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声音很小，似乎不是在说给许千帆听，“我跟你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和顾然一样，成绩好，长得好，家里条件也好。”虽然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陈舟得承认，自己俗不可耐，但是，这些确实是事实，“可我不一样，我只会做题，没有别的优点。”

“怎么没有？”许千帆追问，“你学习成绩也好，长得也很好看，坚强又特仗义，我就觉得你特好。”

“光你觉得没用。”陈舟叹了口气，“我得好好学习，考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学校，让我爸我妈我爷爷奶奶知道，我不比那些男孩子差。”

原来是这样......

许千帆追问，“那你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还没想好，但是”，陈舟顿了顿，“我想离家里越远越好。”

No106

陈舟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过。因为爷爷奶奶重男轻女，她妈妈受了多少委屈，加上爸爸对爷爷奶奶的一些行为不闻不问，以至于比起别的母亲，她妈妈有多希望自己能出人头地。

她记得自己十岁生日当天，大伯家的哥哥遍请亲朋提前过二十岁，没有人记得那天其实是她的生日。

等中午开席的时候，妈妈安排她在小孩桌吃饭，却被奶奶拉了下来去厨房帮忙，到晚上都没有吃上一块当时馋了一天的奶油蛋糕。

每年过年，爷爷奶奶给大伯家哥哥的红包都特别厚，话里话外嫌弃陈舟不是个男孩。

每每这个时候，妈妈总是嫌弃地盯着她，语气很是失望，“你怎么就不是个男孩呢？”

思绪飘远，陈舟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