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他听到太后为他唱摇篮曲，哄他入眠。

实际上，太后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触碰过皇帝的手，懒散躺在贵妃椅上，并不搭理一直小声喊“母后”的皇帝。

华神医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暗叹太后好演技。

要说这皇帝也是自找的，谢家多好的外家，忠心又能干，偏生因为皇帝的猜忌，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

呸！

活该！

有了沈黎带来的药，皇帝的病很快好转了，到现在，他已经能坐起来吃药吃饭了。

还有那些被皇帝传染的宫人，除却实在无力回天的，大都控制了下来。

“神医，”皇帝虚弱道，“多谢你老人家，要不是你，朕可能就撑不过去了。”

“皇上言重了，”华神医感慨，“老夫只是用祖上传下来的药方尽力一试，皇上要谢，就谢太后吧。”

“老夫也不确定药方是否可行，是太后日夜照料皇上，感动了上天。”

此话一出，皇帝看太后的眼神愈发孺慕了。

太后神色淡淡，不复皇帝病重时看到的慈母模样。

“皇帝的病既然好的差不多了，哀家就先回去了。”

“母后……”

皇帝没有挽留住太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后离开。

帝王落寞，华神医观赏了一番，也偷偷溜走了。

每天都有太医给皇帝诊脉，皇帝不可能凭空得天花，有可能是身边的宫女太监传染给他的。

无意还好，万一是刻意的，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

皇帝派人立刻调查，李公公和暗卫亲自带人在明在暗调查。

但查了许久，查遍了所有在御前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没查出端倪。

皇帝震怒，李公公和暗卫都跪在皇帝跟前，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什么都查不出来？你们难道告诉朕，朕是凭空得天花的？！”

李公公低着头欲言又止，暗卫却直言：“皇上，还有一个人没查。”

皇帝看过去，问道：“谁？”

暗卫一点没带犹豫，“八皇子。”

李公公“啪嗒”一下趴在地上，等待着帝王怒火的降临。

妈呀！

大兄弟，你就这么水灵灵的把八皇子说出来了？

其实李公公也想说八皇子还没查，但八皇子毕竟是皇帝的亲儿子，没有害皇帝的理由。

再说，就算是要说，也要委婉一点呐。

这位暗卫兄弟，嗯，直言不讳也挺好，至少不用他绞尽脑汁思考怎样跟皇帝委婉透露了。

其实暗卫是这样想的：上回查到五皇子的时候，皇帝半点不带犹豫的，这回的八皇子应该也是一样吧？

上座的皇帝沉默了许久，久到李公公以为他睡着了。

他刚想仗着胆子抬头看一眼，就听皇帝道：“去查。”

“若是八皇子所为，立即禀报朕！”

李公公和暗卫忙应下，就退出去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直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八啊小八，你可千万不要让父皇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