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樾没敢挣扎,任他牵着,视线却落到十指相扣的手上。
覃禛的大拇指上有一道化学药品灼伤的伤疤,几年过去了,依旧留有伤疤,而魈没有,他的手节骨分明,线条流畅,霸道得跟他的性子一模一样。
时至今日,燕樾能一眼分清眼前这是覃禛还是魈。
覃禛看着前面牵着手蹦蹦跳跳的孩子,一下就想到了楠楠。
“以后你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太顾及我。”
比如,你想抱楠楠,你想接触新鲜事……他都会满足他,只要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他可以等。
等到对方态度融化,等到他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
燕樾听到这句话,眼神躲闪。
其实最初他曾经是有逃出来了,还有一位善良的大伯搭救了他,隐瞒了他的踪迹,可没想到魈却直接杀了他。
他那么善良无辜,只因为救了他就遭此横死,他的家人又该如何自处?他又何其可怜!
燕樾无助茫然,覃禛已经枉死了,不能有更多人为此付出性命了。
从那以后燕樾再也不敢逃了,他变成了魈的附属品,没有思想,没有灵魂。
他开始封闭自己,不说话,不外露情绪,强迫自己忘记那些不好的事,后来他也做到了……
砰……砰砰……
天空一阵炸响,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头顶绽放,鲜丽多彩又转瞬即逝。
很美,但也很短暂
燕樾抬头看着烟花,想把脑子里杂乱的思想抛出去,可那些记忆太深刻,即使过去了那么久,他还是能回忆起记忆里的点点滴滴,像是抛不开的包袱一样,越来越重。
燕樾看着烟花,而覃禛看着看烟花的人。
日子慢慢悠悠往后走,转就到了入秋的季节,空气中带着些微寒气,外出都要穿长袖。
楠楠也一岁半了,不再是那个咿呀咿呀穿开裆裤的小奶娃了。
“漂亮哥哥……”
还没看见人,燕樾就听到了楠楠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好辨认,脆生生的,说话时带着浓重的连腔,不好认,但就这四个字说得最清晰。
燕樾放下手里的活,出去迎他。
“怎么突然过来了?”燕樾蹲下身子去捏他的小鼻子,笑的温柔。
“想……想哥哥。”楠楠十分自然地站在燕樾面前,瞪着大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嘴里的甜话哐哐往外冒。
燕樾笑了笑,一把将他抱起。
“真不知道楠楠到底你的孩子还是我的孩子?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要吵着找漂亮哥哥,真头疼……”
楠楠母亲打趣,轻摇着头,“搞的他爸天天都在吃醋了,说楠楠是燕你的儿子,他这个爸是白捡的。”
燕樾低头笑,抱着楠楠的手十分稳当。
两人玩了一会,覃禛洗了点葡萄和梨,削皮摆盘叫两人过来。
燕樾给楠楠洗了手,用牙签插了一小块梨给他。
看汁水沾到了下巴上,贴心用纸巾擦去。
“别顾着他,你也吃点。”覃禛举起一块梨送到燕樾嘴边,燕樾一愣,半晌,吃了下去。
看到他吃了,覃禛嘴角忍不住上扬。
旁边的楠楠看到覃禛喂他,将嘴里咬了几口的梨吐出来,踮脚递到燕樾面前,“吃……”
燕樾哭笑不得,轻推回去他的手:“你自己吃,我有。”
接着覃禛像是在印证这句话一样,插了一个葡萄过来,明晃晃就在燕樾嘴边,这次燕樾只短暂呆了一秒便吃了。
一个喂,一个吃,气氛倒是意外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