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终也难逃窟主弹指间”
“血祭?”姬娘一听这两字,心底猛地一阵惊愕,脸上容颜也褪
色几分。稍待平静,姬娘差人领路,起身前往窟悬抛尸处。
可惜,常人只道兮岭峰景色怡人,人间天境,却不知峰中异兽比寻常百兽更是凶残百倍,才一会儿功夫,三人尸身遍处是撕咬残缺的惨状,血肉模糊,白骨袒露,腹中肠脏外翻,残存无几,随行的几个年轻守卫目睹后,恶心之感在胸中翻江倒海,终无法自制而呕吐不止。
姬娘无惧,以丝绢稍叠捂鼻,近身察看三人来路,鼓捣了一阵,终于在一块残肢上发现了一个细小暗红点,姬娘似乎已看出些端倪,转而,便无下话直回窟内。
急急回窟室的姬娘,忐忑难安,心中暗想“难道是他?但无实
凭据能加以判定,窟主今又闭关未出,实难定论。如今阵法受损,想必寻来的人会更多,且多年前少主因自己而负气离窟外游,至今未知身在何方。若要护天邪一教无恙,如今只能靠自己守护,不敢离开,也幸得窟主的心神谙知窟外动静,倒也觉得安生。”如此一来,她的心也宽慰不少,便择榻侧卧,闭目养息,窟室内的布景艳丽华贵,更添姬娘的美艳。
话说,这姬娘虽是十几年前天邪窟窟主仇邢天迎娶的姬妾,但作为窟内目前唯一的女主,在窟中的各方待遇是再好不过的。至于这姬娘的具体身份窟内却无人详解,除了窟主恐怕无人知道她的具体姓名,但这些年头她将窟内的各项事宜倒是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就无人热心于她的具体来历,只知姬娘十几年前身受重伤,如今落下一身孱弱,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运功动武,因而窟主更是待她仔细。
姬娘自是受恩许多,心有所感,至于守窟一事,未尝负天邪窟一丝一毫。
而江湖人贪嗔之士闻风三名杀士惨败,却也再不敢贸然来犯。
兮岭峰暂得归宁。
这天晌午,天微燥,兮岭峰上安静得出奇,一股凝重之气仿佛笼着整座山岭。
“恭请窟主出关!”天邪窟上下一众人皆低头,右手握拳屈臂横于胸前,半晌过后,洞门并未开启,众人不解,仍持着恭迎的姿势,再次齐声:“恭请窟主出关!”依旧没有丝毫声响,此时窟主的领卫阿青心有所疑,示意守卫请来姬娘,打开窟主闭关的玄铁门。
玄铁门一开,只见窟主双眼紧闭,身倒伏于地,嘴角血迹未干,姬娘等见状,立即将其扶回窟室。
望着眼前对自己甚是照顾的窟主如今旧疾复发躺于榻上,姬娘心中明白,肯定是闭关时,强行运息行转导致气息絮乱引发旧疾,幸得发现及时,若是稍晚些,恐怕不单是受些内伤那么简单了。姬娘不禁垂泪疼惜。
几日不分昼夜地服侍,窟主伤势好转,只待苏醒。
这天,一如常例,姬娘端着汤药进窟室,却发现榻上只剩薄衾凌乱着。姬娘紧张,唤来贴心侍俾寻遍窟内,也不见窟主的身影。姬娘凝神一想,命众人留于窟内,自己朝着兮岭峰最顶处的神铎渊而去。
神铎渊,处于兮岭峰峰顶,四面奇花异卉环合着,渊中潭水,长年累月汲取日月氤氲,虽是精华之所,却实为天邪窟教派的禁地。窟中上下,除窟主、姬娘外,入者即斩,无当他论。以至于到如今,渊中有何,也无外人知晓。
约几刻钟时间姬娘入渊。
果不其然,窟主于此。
姬娘轻踏步子,怕扰了窟主仇邢天的思绪,只是静立在他的背后凝神望之而不语,不觉间双眸盈湿泪花,怕其顺颊下滑令窟主担忧,姬娘赶紧敛住愁肠,抹干泪痕。
缄默地站了半晌,窟主仇邢天终于开口道:“这天终是要来了,这世事的安然确实短得令人留恋。”说罢,转身朝姬娘靠近,脸上的忧容不散,紧咬眉头。稍会儿,几伐步子的距离已缩至跟前,窟主仇邢天轻柔地搭起姬娘的左手,捂于拳中,轻叹一口气,道曰:“昊儿也同托你费心了。”语中柔肠似是道别多于嘱咐。
姬娘明白,自己是猜对了,双眼已禁不住簌簌泪落。
未等姬娘开口,窟主仇邢天从怀中取出一颗红珠吊坠,耀耀如焰。“此血珠是昊儿母亲生前尤其珍贵的物品,能够养息,你且将它收好,来日总有用处。”交代完毕后,窟主仇邢天轻拭姬娘的泪,含情脉脉地再凝视一眼,便独自匆匆扬袖回至窟中。
姬娘的心如刀绞,过去大家隐匿于心的那份痛,渐上心头。而十五年前的一幕不久就要在这绝美的兮岭峰上再次发生。
此时,只剩空杵着凝望渊池中央:“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