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洛特看完了薇歌的信,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走出房间后,看见火炉旁站着一个男人,不太确定地开口说道:“亚特里大使?叶奈法建议我向你了解些情况,比如战争形势之类的。”
“没问题。我们都是皇帝的仆人,彼此间不该有任何秘密。请吧…我们去地国边上说。”说罢,亚特里便领着杰洛特站在一张书桌旁,示意杰洛特看向桌子上的大地图。
“战局现在怎么样?我是说,除了尼弗迦德即将大获全胜之外。”杰洛特的言外之意就是有没有坏消息。
“既然现在是私下聊天,阁下完全可以有话直说,没必要阴阳怪气的。”亚特里一脸妈卖批的看向杰洛特,没有搭理猎魔人的失礼,便指着地图开始讲解道:
“我们的进攻原本一切顺利,但冬天来了。亚甸国原本就一片混乱,我们几乎没遭到什么反抗,在初雪前就攻到了庞塔尔河畔。面前只剩下元气大伤的科德温…还有拉多维德的瑞达尼亚。但其他北方国家求救时,他一概不理。原以为他会派人讲和,甚至归顺臣服。这样我们就不战而胜,只等开春。”
“拉多维德?他会臣服?”杰洛特不太相信地问道。
“是,我承认这纯属白日做梦。拉多维德既没派出求和使节,也没进攻我们的驻地。相反,他却翻越白雪皑皑的克斯卓山脉…攻击了自己的盟国—科德温。
他杀了科德温人一个措手不及,毕竟那边还在办国丧,没有领袖,整个国家士气低落,只小打小闹打了几仗就缴械投降了,全都归顺了拉多维德。所以等到开春,迎接我们的就是一个合二为一的强敌了。”也不知亚特里是更加佩服拉多维德,还是更担心帝国的未来。
“那柯维尔呢?”杰洛特指向更北方的柯维尔说道。
“柯维尔一直在保持中立。从未借一兵一卒给任何人。更重要的是,他们连钱也没借。还是继续说战况吧…今年春天,我们在威伦的沼泽打了一场大规模会战。两边都拼的你死我活,但最终也没分出个胜负,简直前所未见。”亚特里不敢置信地说着两件事情,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
“拉多维德撤回到了庞塔尔河对岸。目前他的处境暂时是安全了…但只要我们南边的援军一抵达,伟大的恩希尔·恩瑞斯皇帝就能再度统领大军,一举消灭这个疯子。”
“就不能直接撤兵吗?不用再长途跋涉,还能少死几个人。”杰洛特双手抱在胸前点评道。
“现在撤军的风险太高了,我们只能孤注一掷。”亚特里缓缓解释道。
“唔?威伦情况如何?”杰洛特想到了下一站就是威伦,便指着庞塔尔河南岸问道。
“正如刚才所讲依然很糟?甚至比以往都糟。这块土地从来不算富饶,现在更是血流遍地。军队横扫过好几次,田地都被踩平了,谷仓被抢光,村子被烧光。老百姓饱受饥荒之苦。”亚特里有些苦恼地说道。
“嗯。这座人间天堂,你统治得如何?”杰洛特吐字的时候,着重咬着统治二字。
“老实说,不太好。我们军力不足,威伦大半土地又都是沼泽森林,难以控制。好几拨巡逻队从营区出发就一去不返。所以,我们暂时把这块地区的管理权交给了一个北方人。他本是泰莫利亚军队的低阶军官,名叫菲利普·史登杰…他的外号比较有名,叫血腥男爵。我建议你,离他越远越好。”亚特里忧心忡忡地说道并给出建议。
“诺维格瑞有什么消息吗?自由之城还自由吗?”杰洛特指着庞塔尔河的北岸说道。
亚特里发现眼前这个猎魔人,是逮着谁怼谁,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当然。但大伙都知道,自由的日子不长了。拉多维德在牛堡,皇帝在维吉玛。两个人都攻到诺维格瑞门前了,两个人都需要金币和船只…而诺维格瑞应有尽有。所以城里的气氛有点…嗯…紧张。”
“什么意思?”杰洛特很久没去那边了,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人面对恐惧时会怎么样?想要安心…就要找只替罪羔羊。永恒之火教会很了解这种心理,所以他们承诺会揪出罪魁祸首,改善教徒的生活。谁发动了战争并从中获利?很明显吧:法师、精灵、矮人。总而言之,所有非人种族。”亚特里讲解的非常投入,乃至于一边唾沫飞溅一边“指手画脚”。说罢转身看向猎魔人,补充道:
“我在诺维格瑞待了十三年,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血腥残暴、愤世嫉俗、贪婪人心?但看到那边现在的情况,还是让我毛骨悚然。”
“那群岛有新动向吗?”杰洛特把手移到地图的最西面。
“老样子。岛民们就喜欢老样子。老传统,一场都按老一辈的规矩来,一代又代,没什么变化。然后跟老一辈一样,喜欢内讧、抢劫,偶尔袭击我们的运输队。虽然有时候挺烦的,但闹不了多大动静。史凯利格在历史的长河中本就没什么浪花,估计以后也一样。”亚特里完全不在意地说道。
“这么有底气?要是布兰王让他们团结起来了呢?例如,集结所有家族攻击你们的舰队。”杰洛特抬起一只手举着例子。
“布兰王已经是个半瘫的老头子了。他连自家臣工的名字都记不住,就这样还要团结各大家族?”亚特里不屑地挥舞着手臂说道。
“感谢你帮我讲解。”杰洛特如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