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如果，女儿不嫁给鹤峰哥哥……”灵韫有点迟疑，“爹娘会不会有麻烦？”

穆骋江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麻烦？为父怕过什么麻烦，何况是为自己的乖女儿！”看到灵韫脸红，他又追问了一句，“不过，既然灵儿这么说了，是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

灵韫语塞，她不知道父亲这算是试探还是真问，更不敢揣测心里的答案说出口，会获得支持还是反对。她下意识地咬着嘴唇，犹豫该不该说。

穆骋江看着她的反应，心里有了数，寻思着昨日夜里和厌武商量的什么蛊虫的昏招恐怕是不需要了，倒也省心——只是，质疑云鹤峰的问题同样会发生在另一个年轻人身上，固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可谓不深厚，但容貌毕竟是一生的事情，随着时间推移，他会不会也厌弃灵儿呢？

老父亲想了想，先故作不知地问：“让为父猜猜看呢，是哪家的儿郎有这等的幸运？石楠？不是啊，你下山也不过月余，所见之人不多，又不是鹤峰——呀，莫不是圣上吧？”

“爹！”灵韫连耳朵根都红透了，“您可不能胡说！”

穆骋江嘿嘿笑着，呷了一口茶：“那灵儿自己说吧！”

“是，是阿重。”

穆骋江的面色终于严肃起来，他看着女儿：“阿重，是个好孩子，为父也很喜欢这个义子。只是，他对你的心思呢？”

“阿重向我保证过，会尽快建功立业，争取求得圣上赐婚。”

他看着女儿含笑地低下头去，心中便有了决断：“云家那边，灵儿不用担心，为父会为你打点。说到底，父母只盼儿女幸福，你和阿重若是两情相悦，总好过父母之约。至于建功立业，为父下月即将返回南疆。那小子若想建功立业，必得在那里守上两年。你可等得？”

灵韫急忙点头，随即又觉得自己过于主动了，羞得背过身去。

“好，此事为父总还要再当面问问阿重的意思，灵儿莫急。不过阿重今日自宫中回来时还颇有得色，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厢房里，连晚饭都告免了，也不知道和圣上说了什么。”

灵韫的脑海中猛地闪过午后阿重信誓旦旦的话语：“老天爷站在我们这一边，没有第二种可能！”她心下一惊，想着他总不至于这么早就去向圣上请求赐婚了？北狄的临场救军，功劳虽然不小，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面子。想到北狄，昨晚她和阿重在练功房时，突然回忆起的狼奴残语又仿佛飘进了耳边。经过这几乎一天一夜的折腾，她都没再想起禀报父亲。

“对了，爹，女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您知道北狄话里，这个‘图、扑、路瓦，拉普里……’，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