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在那九人追上之时，身上煞气几乎透体而出。见少年轻描淡写地将杀父仇人收进一个蓝葫芦里，才又低了头颅，即便如此，也未有一滴眼泪落下。

卢玄生出了恶气，心情转好，在女孩身前稍远处蹲下，轻声说道：“小家伙，刚才那几个就是追杀你的人吧，放心，都死了，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这下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女孩抬起头，异常专注地凝视着面前这位少年道士，依然一言不发，但从那对带有一层血红煞气的眼眸中，卢玄生读懂了她的感激之意，暗暗叹了一口气。

“好吧，可能是惊吓过度，伤了心脉导致失语，不对，先天之炁几乎能治疗所有残缺，难道本来就不会说话，胎里带那就没办法了，等法力高些再说吧。”

卢玄生为了交流方便，只能调动神念，通过女孩的眼睛猜测她的想法。而这小家伙就那么盯着他，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愁死了，以后该怎么办？你家还有亲戚吗？”

“哦，没有了啊，那我们回去找找你父亲吧，那些人肯定没说真话，可万一呢。”

“嗯，同意了啊，唉……别难过了，我从小就没见过父母，比你还惨。对了，你会写字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小家伙吧？”

这个问题一出，卢玄生居然看到小女孩的脸稍稍红了一下。

“字也不会写啊，愁死我了，先叫你小家伙吧，我慢慢教你认字好了。”

幸好卢玄生原来从事过很多工作，包括孤儿院里看孩子，耐心比较好，慢慢减轻着小女孩的戒备。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争斗所在之处，神念一扫，肉身魂魄皆无，轻叹一口气，却不知道该如何述说，正自犹豫间，那小女孩拉了拉卢玄生的衣袖，轻轻摇摇头，眼眸中透出凄凉悲愤之色。

“好吧，既然你猜到了，我也没必要隐瞒，你父亲已经身亡，先跟着我一段时间吧，若是回想起有什么亲人尚在，告诉我便好。”

自此卢道长身旁便多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家伙。

过得几日，小女孩渐渐平复，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至少不再抗拒卢玄生了。带着孩子当然不能长时间在深山老林里闲逛，总要去城中购置些日常用品，于是两人坐着飞剑离开巫峡，有卢玄生在前面挡风，所以速度还不错，很快就来到了丹棱县城外。

“进城以后先住客栈，我在临安府买了房子，过段时间咱们再回去，我这次来峨眉有事情要做，知道了吗？”

小女孩往下拽了拽卢玄生的衣袖，这是表达同意，若是左右摇晃那就是不同意，如此行事也省的每次都需要通过眼神交流。

一进城，卢玄生先去买了一堆书，当日他只顾问小女孩是否会写字，但没询问人家识不识字，在他看来，这个年纪总要认识几个的，即便不识，那也方便教授。

“道长可是要住店？”

伙计虽见到一小道士带着小女孩进了客栈略感奇怪，但此地离峨眉山不远，正道旁门都时常进城办事，倒也未太过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