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当然,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睫毛颤动,宋静深眼眸低垂着,抖着唇反复看着,一遍遍地看着。
她爱他,小鱼很爱他。
他偏执疯魔地一遍遍看着这两句,最终将通讯器的光屏按到心口,长长呼出一口气。
要进去,要和小鱼说清楚情况。
念头刚起,宋静深转身要进去时,身后陡然袭来极大的力道,丝毫不顾及他肩上的伤口,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到墙上。
“我妈怎么了!你做了什么?”沉重的呼吸传来,喑哑冷酷。
脊背一阵发麻,被压到心底的惶恐忐忑又席卷而来,宋静深侧目转向身后。
“伯母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宋静深唇边扯出一个勉力的笑,垂眸温柔地安抚着:“我没伤到伯母,也没动他。”
他被捅了两刀,为什么不关心他?
“我有点疼,小鱼。”
非常非常疼。
心口疼得要死过去了。
“先松开我,好吗?我想要你抱一抱我,小鱼。”
听到林慧只是晕过去,余歌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加重力道,盯着他:“最好是这样!”
“鱼鱼,松开吧。”
柔润嗓音响起,宋静深猛然偏头侧目,就看到纯美少年扶住余歌的手。
他穿着雪白的衣服,外搭是和他极其相似的黑色羊绒大衣,从容淡定,干干净净。
看到他的瞬间,还抿唇笑了笑,接着移开视线,低声亲密地哄着余歌。
不要、不要松开。
宋静深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方池,肩上的疼痛和脖颈间紧掐的手,都成了余歌注意力在他身上的证明。
他迫切地需要感受到余歌的存在。
可脖子上的手却渐渐松开,力道越来越小,肩上的疼痛仿佛消失了,心口的疼一阵一阵,一浪一浪地汹涌袭来,随着呼吸随着心脏的跳动,猛烈地抽搐地剧痛着。
不要松开。
视线一片朦胧,宋静深颤抖着手要抓住余歌的手,却被另一只手大力捶下。
最终,脖子上的力道散去,身后的温度也消失,方池陪着余歌将林慧扶上直升机,驶往医院。
空旷的乱七八糟的客厅内,宋静深长久地保持着姿势,长久地垂头安静着。
许久,他蓦然一动,抬头望向客厅,唇角一抽,笑了。
是他的错,他把小鱼家弄乱了,还气晕了她母亲,她肯定会生气。
宋静深站直身。
他没记错的话,扫把和拖把,是放在阳台吧。
要打扫干净,然后在这里等小鱼回来。
他随意地将伤口包扎好,拖着沉重的身体,缓缓走向阳台。
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拿起扫把,扫干净屋子,然后拖着拖把,走到卫生间。
拧开水龙头,水哗啦啦地流出,打着旋从亮银出水口流下。
余歌撑着洗手池,垂着头愣愣地盯着,看着水流旋转流下。
门外被轻轻敲响,传来轻柔的问话:“鱼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