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刻意降低了自身的存在感，很快那些学子们忘了他这个陌生人存在，又再一次激烈地辩论起各自的学说理念。

莫渊听着听着，没听出什么太重要的内容。于是装作不经意地插口道：“几位是打算参加今岁科举的学生吗？不知道诸位有几分把握？”

“科举？”学子露出疑惑之色，“今年已过殿试，结果都出来半月有余了。兄台莫非是在深山修行，消息闭塞？”

莫渊打着哈哈：“我确实在深山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敢问现在是哪年？”

学子报出年号，莫渊顿时怔在原地。

他当初在琅嬛福地修行七日，结果外界竟然已经过去近三年光阴。

“没想到时间间隔居然如此之久。沧海桑田也不为过。”莫渊感慨。

他继续与学子攀谈，打听这些年来的朝廷大事。

主要是想起了光天观和玄清，所以旁敲侧击地问了问胡僧的事情。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一名学子回答，“他现在已经是国师了，势力一日胜过一日。听说就连大臣们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莫渊不动声色接着问：“他还在针对道观吗？”

学子点点头：“对，现在传道是违法的。这几年不少道观都被查抄了，说是藏匿叛逆。不过这些都是朝廷机密，我等也不太清楚。”

莫渊又跟学子们打听了下光天观，结果没有一个人听说过。

他心里稍微放下点心，知道恒一舟等人应该是还没有暴露。而且胡僧现在还在针对道观，那想必玄机子的地图也并没有完全落入他们手中。

结果正想着，就听见另一名学子突然提起：“说起朝廷大事，最近倒是有一桩轰动京城的消息。”

“什么消息？”莫渊回过神，问道。

“我们知道，”其他人也兴奋地开口，为莫渊解答，“是说皇上新找回的那位宁王吧。”

“宁王？”

“就是先皇的第九子，听说以前因为宫变流落民间，最近才被皇室认回来。”

莫渊心头一震。

先皇第九子，这不就是玄清的身份？

“此事当真？”他故作惊讶地问。

“千真万确。”学子说道，“据说就是在国师查抄道观的时候被发现的。他被一些道人给偷偷藏匿起来，因为国师才得以恢复真正身份，认祖归宗。”

另一名学子补充道：“对，我还听说，皇上因为这件事奖励了国师，赐了他一块金匾呢。”

莫渊握紧双拳。

他刚刚还以为光天观是隐藏得好，没想到现在就发现，他们有可能已经遭遇了危机。

“那位九皇子可还安好？”他尽量平静地问道。

“据说很是得宠。”学子答道，“皇上亲自下诏，封他为宁王，还直接让他居住在皇宫里。”

“皇上一直没有子嗣，宁王的岁数又年幼。有人传言皇上其实是打算把他当做皇子养育。”

莫渊接着问：“除此之外呢？宁王还有什么消息吗？”

“不清楚，当初册封大典后，就甚少听见宁王的消息了。”学子说，“我们这里距离京城也远，都是道听途说。”

“啊，不过我听说——”

学子们正准备说什么，忽然听见一声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话语。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瞧见院门走进来一位面色严肃的老夫子。

学子们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胡乱聊八卦，口中齐齐喊人：“夫子！”

“你们不用功读书，就谈论些不该你们谈论的事情！”夫子呵斥这群学子，“还不回到学堂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