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了看欢天喜地的李牛,柯白没再说什么,只是心底暗笑。
他哪会什么窍门?
说到底,柯白会的是已经登堂入室的五虎断门刀,在这门刀法上。他的境界与经验可以说是非比寻常。只是高屋建瓴的将刀法梳理一下,其实就已经算是一次指点,对于李牛这种还在门槛处打转的主儿,无异于加快练刀的门窍。
隔天晚上,柯白就收到了一只热气腾腾的土烧鸡。
鸡肉汁水饱满,芳香四溢,馋的他连皮带骨一块嚼碎了,全吞进肚里去了,连渣子都舔个干净,一点都没剩。
“美味啊!”
柯白躺在硬板床上,拍着肚皮,发出感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过上这样大口吃肉,毫无顾忌的日子啊!
吃饱了睡,睡得很香,还做了梦。
梦里柯白武功大成,狂吃烧鸡,吃一只,扔一只,奢侈得很呢!
如此反复单调,但又充实的过了一旬。
这一日,李山到了演武场没催促大伙儿练刀,而是抬手摆了摆,八个壮汉抬着四个大桶过来,脚步声很响,显然大桶分量不轻。他们八个把大桶抬到台下,放下后便走了。
柯白站得靠后,踮起脚尖来,才模模糊糊看清楚那桶里装得是一口口细身环首刀。
“这刀法也练了挺长时间,都耍出个模样来了。”李山站在上头,大喊道,“但光练不打假把式,虎煞门的刀法,不见血,那算个啥?”
这是要开打了?
柯白脑海中闪过这么个想法来。
李山顿了顿,接着道:“前几天,大沙帮的狗杂种砸了咱虎煞门的店!你们说说,这仇能忍?”
“不能!”
所有人扯着脖子吼道。
都已经入了虎煞门,还做了二十天的工作,一个个现在那都是虎煞门的帮众,帮亲不帮理。
“说得好!”
李山满意一笑:“这仇能忍?不能忍!”
当啷一声。
他从腰间将环首刀抽了出来,寒光烁烁,举过头顶,刀锋向前,吼道:“今儿个,就是瞧瞧你们能耐的时候了,抢他丫的,把大沙帮的悦来楼给拿了!”
“抢他丫的!”
“叫大沙帮的狗崽子们嚣张!”
“大教头说得对啊!”
在场二十好几的学徒人声鼎沸,出了不少污言秽语,谈起“抢”字来也是毫无感触,便是柯白也如此。
都是从流民堆堆里出来的,饿极了,谁没干出些腌臜事儿来?
论起来,柯白在这群人中那也是一等一的狠人,为了活命,亲手煮过饶把火来吃肉喝汤的。没法子,能吃的东西路上都吃净了,树皮草根都绝了户,野狗骨头都被敲碎吸干净,难不成真吃观音土,落个肚胀死的结局?
“拿兵器!”
台底下的学徒们乌泱泱冲上去,伸手从桶里拿兵器。
柯白往前走,有瞧见他的,当初也在流民堆堆里混的连忙往左右撤开,给他让出一条路来,倒是没挤到。
他伸手握住刀柄,唰的抽了出来,便离开了大桶,到角落去端详了。
刀是细身环首刀,入手沉甸,刀刃锋利,显然是送来前已经打磨过的。不是什么宝刀,但用来砍人是足够了,手感上也是正好。
与此同时,练功室内的“他我”手中用了二十天的木刀变了,变成了柯白手上的这口环首刀。
再演练起五虎断门刀来,虽然不像当日大教头李山那般拉起刀光,连成一片,但锋芒所过,一抹寒烁,却也能让人生出一股透骨的寒意来。
一遍,两遍,三遍……
“他我”演练数遍,柯白对手中这口刀的手感越发熟稔,随手挽了个刀花,却也轻松,没有半分刚入手新刀的生涩。
如此表现,叫暗地里关注他的李山看了啧啧称奇。
“当初莫非我看走了眼,这还是个练刀的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