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说。

“工作太多，解解乏。”声音里尽是颤抖。

说完，王博阳把半截烟掐掉，扔进垃圾桶。

沉默。

无言。

寂静之时，两人下意识地抬眼看对方，不料两道眼神正对视上了。

四目相对，分明有电流瞬间闪过，

王博阳却迅速低下头。他不想再表现出爱顾延的样子，因为他知道顾延并不想看。

“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很多工作，先撤了，你进去包厢和大家玩会吧。” 说完，王博阳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步伐匆匆，仿佛在逃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们不能继续做朋友吗？”顾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急切和无奈。

王博阳回过身来，脸上写满了苦涩，“你不膈应吗？”

顾延走上去，“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让我们忘掉之前的事情好吗？”

王博阳眉头紧蹙，忘掉？那个吻是他最不想忘，也最舍不得忘掉的。那是他生命中最珍贵、最美好的瞬间，他一辈子也不要忘记。

可他不想再给顾延带来任何困扰了，“好，你放心，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忘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深深的痛楚。

“那，我们去喝一杯。”顾延试图挽留。

“不了，我真的得回去休息了。改天喝吧。”王博阳的声音冷淡而疏离。

“哪天?”顾延追问。

“随你挑。”王博阳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开。

顾延呆呆地站在原地，整个神情垮了下来，心中满是失落。

他原本以为，他们还能回到过去那种亲密无间的兄弟时光，可王博阳的决绝让他的希望瞬间破碎。

看着王博阳走掉，他痛苦难受。

他是真的不想失去王博阳。

是不是只有做情侣，王博阳才会对他不那么疏离。

有一种冲动，他想扑上去抱住王博阳求他别走。他的爱他可以接受，请别走。

顾延握紧拳头，对抗着自己疯狂的想法。

该死的，这一切到底是TM怎么发生的。

顾延觉得脑子很乱，李沛瑜说爱他，热情地追求他，然后突然就转性把他弃了，他当时那么难受，那么痛苦。

王博阳陪着他，熬过那些痛苦的日子，种种件件让他有了依赖，然后突然说爱他，他接受不了，王博阳也弃了他，他又开始痛苦。王博阳从Y国走后的每一天他都不好过，都不快乐。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别人一离开他，他就难受，就犯贱。顾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挫败。

他的心为什么总是被别人牵着走，由别人拿捏，他到底爱不爱李沛瑜，又爱不爱王博阳。是不是突然又有一个人出现，又离开他，他也同样难受，认为自己爱上了。

他是不是根本没有爱人的能力，根本不知道内心里到底爱谁，是母亲抛弃他后，他的心理有了缺失，所以不能容忍别人离开，所以拼命想抓住那个人，就像他想扑到王博阳身后环抱着他，叫他不要离开。

这不是爱

是一种病。

顾延觉得自己是有了某种心理疾病。他双拳紧握，面目发狠。

他可以从李沛瑜那里解脱，就同样可以从王博阳那里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