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即近立冬,边关风雪大作,异常冷冽,幸得已无战事,众人围坐城中,燃起篝火,煮食欢语,不久之后,边关的大部分将士都会回到后方。征战多年,方知保全性命,荣归故里,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林疋看着将士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感叹道:“倘若父亲在世,应该十分高兴吧……”
“母亲,疋儿想你了……”
此后一月,林疋在乐正菩萨的指导下,开始修习《小涅槃经》,其经中要义繁琐异常,幸而乐正为当世佛子,佛法亲和度甚高,不消一月,便将经中要义研究透彻,但要修炼大成,也非短时之功。
此外,乐正菩萨还发现一个重要问题,那便是,修炼《小涅槃经》的过程极其痛苦,全身血肉骨骼仿佛在被捏碎重塑,且由于此经效果不及原著,每次修炼排出的杂质也是不多。按照乐正的推算,即使每日修炼一次,想要完全清除啸天大圣在林疋体内留下的黑色灵力,也需十年时间,何况还要重塑内丹。等到林疋完全康复,也是早已错过了修炼的黄金时期,此生恐怕难有大为。
林疋知晓后倒是并未沮丧,反而宽慰乐正菩萨道:“乐正师叔无须担忧,我修炼天赋本就不及顶尖天才,损耗几年光阴也并非什么了不得之事,况且事在人为,未来之事谁又能知道呢,感谢师叔为我求来此经,待侄儿安定好后,定会前往密宗拜谢,在此之前,只能先请师叔代我谢过贵寺方丈了。”
乐正菩萨轻笑道:“疋儿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境,难得!难得!不若随我入寺修行如何。”
林疋闻言,笑容僵住,急忙婉拒道:“承蒙师叔看重,只是侄儿红尘事繁多,入不得空门,还是算了。”
乐正菩萨笑了笑,没有强求。
又是一月,林疋端坐于石床之上,眼下寒冬腊月,他的脸上却是布满汗水,只见其头顶持续飘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剧烈的疼痛使得他眉头紧皱。
一个时辰之后,林疋瘫软在石床之上,好似一团烂泥一般,然而他的脸上却是挂着笑意,他心中暗道:“老贼,父母之仇!重塑之痛!他日必让你十倍偿还!”
又是月余,人皇传来法旨:人族、妖族、魔族、酆都四大势力将于下月初八,在圣者联盟总部召开议和会议,届时各大家族需挑选族内精英赴会,凡人境、内丹境、紫府境各三人,会议期间,各大族年轻一代切磋交流,为新时代开幕,胜者亦会得到丰厚奖赏!
林疋闻得消息,不由得冷笑一声,“好一个新时代!”
冬去春来,寒雾散尽,旧地繁花开,故人不在。
两月后,林疋成功将小涅槃经修至小成,如此进度,就连乐正菩萨都是惊叹,他再次邀请林疋与他一道回寺,但被林疋婉拒了。
古城众人也在数日前回归各地,安妙戈不放心林疋一人回去,执意要送他回族。林疋拗不过这个姑姑,只得听从。
两人经过几次传送,很快来到人族后方,不过人族疆域甚大,各族势力范围皆是不同,前往楚家还需一段时日,林疋初到后方,好奇心使,也是乐得观赏一番。
安妙戈见他如此,便领他四处闲逛,介绍各处风景人士。
人族后方城池不比西北苦寒之地,商街小贩,茶楼客栈,说书评戏,青楼酒馆,应有尽有,街上众人也多是洋溢神采,笑逐颜开,他们吆喝呐喊,景象热闹非凡。
林疋自幼生在古城,哪里见过这般景象,有关后方之事,他只在其母林蘩口中听过,如今繁华映入眼帘,只叫他感慨万千。
“人族后方竟是如此,难怪父亲常言亏欠于我,我还道没什么,如今方知,后方人族确实幸福许多。”
安妙戈见林疋若有所思,仿佛洞悉了他的心思一般,笑道:“觉得后方生活十分幸福,无需与妖族厮杀,无忧无虑,赏玩游乐,自在的很?”
林疋疑惑道:“难道不是吗?”
“疋儿,许多事情,你没有经历过,很难懂的。”安妙戈语气平淡,脸上却有嘲弄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