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三十(2 / 2)根—美国首页

康达走向树丛中央,想找些大小、平滑和圆度都符合自己理想的材于。当他再深入黑暗的树丛里时,松软的苔土在脚下感觉很舒服,可是他注意到此地的空气很湿冷,而且太阳光还未能够照穿浓密的树叶。他把武器和斧头靠在一棵弯树旁后,就四处徘徊。他偶尔会弯下腰用眼和手检视较大的树干,以防晒干后缩小。

当他弯下去看一棵有可能中选的树干时,他听到一根树枝尖锐的脆裂声,然后头顶上紧跟着几声鹦鹉的惊叫。也许是乌偻狗回来了,他想着。可是狗是不会折断树枝的——这念头立刻间过他脑际。就在此时,他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一个白脸人,高举着棍捧冲向他,背后有很重的脚步声。“土霸!”他抬脚一踢,正中对方腹部——那儿很软,他听到了一声问哼——但他的脑后同时也被重重地一击,像一棵树干倒在他肩膀上。康达头部胀痛得厉害而全身无力,他用拳头还击那两个用大布袋突击他的黑人和手里挥舞着短棍的“土霸”,但他跳开,所以没有击中。

此时康达的大脑嘶喊着要武器,于是他不顾一切地用手去狂抓,用头去撞,半跪半爬地想抓住任何可抵抗的器具,而几乎没有感觉到不断地落在他背上的棍棒。当对方三人一齐把他压下时,他因承受不住那股联合的压力而倒地,其中一人用膝盖猛顶他下弯的背,使他痛得不得不狂叫。他因大叫而张开的嘴正好碰到另一人的身体,于是他用牙齿狠狠地咬将下去。他那麻木的手指也正好乱抓到一个人的脸孔,于是用力深深地去抠他的眼睛。两个黑人一听到主人的哀叫,粗重的棍棒再度不断地像雨点般落在康达的头上。

在昏昏沉沉,头晕目眩之际,他听到一只狗的狂吠。其中一个“土霸”大声吆喝,然后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乌偻狗匐匍在前方,全身扭成一团,躲着如雨下的棒打,鲜血泪泪地从破裂的头流出,他看到一个黑人挖出狗的眼睛,一个“土霸”手握着一只血淋淋的狗臂,站到狗身上,其他的两个人则用棍棒国打它。康达狂叫出他的愤怒,冲向另一个“土霸”,他击出的拳头正好打掉不断落下的棍棒。几乎为“土霸”身上的恶臭气味所呛到的他奋不顾身地试着夺取那棒棍。他为何没有听到感觉到甚至闻到他们呢?

此时黑人的棍棒再度击中康达,使他双脚一软,跪倒在地。他的头像要爆炸似的,全身蜷缩成一团,他为自己的不堪一击感到羞怒。于是他奋力站起来,大声咆啸,盲目狂乱地向空中扑打,眼前的一切困泪水。鲜血和汗水而成一片模糊。他现在不只在为生命而挣扎。“欧玛若!嫔塔!拉明!苏瓦杜!马地!”“土霸”的棍棒再度重重地打在他的太阳穴上。然后他的眼前全部变成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