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解释道:“奴才们身份低微,既不能碰这些吉物,也不能由奴才们送进娘娘寝殿,以免冲撞了神灵。”
齐月宾点头表示赞同,伸手接过盘子,言道:“也对,这些事总是谨慎些好。”
甄嬛回首向胤禛笑道:“还请皇上稍等片刻,臣妾去去就来。”
说完,甄嬛便要与众人一同往内室走去。
此时,槿汐连忙唤道:“娘娘且稍等片刻,今夜的安胎药还未饮用呢,方才娘娘觉得药汤太热,现在已经晾得恰到好处了。”
说着,槿汐便端了药上前。
甄嬛与她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她深知这碗药的重要性,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毅然决然地喝了下去。
槿汐接过空药碗退下,随后轻轻抚摸着肚子,笑道:“那臣妾便进去了。”
她的笑容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期待。
胤禛微笑着看着甄嬛,温柔地说道:“去吧,朕在这里等着你。”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让甄嬛感到一丝温暖和安心。
齐月宾先行步入寝殿,她手中的盘子盛放着珍贵的珊瑚,她小心翼翼地将盘子放置在床上那福寿延绵图案的红缎被正中,显得格外庄重。
甄嬛随后走上前,她先伸手在床角的金帐钩上挂好了福袋,动作轻柔而熟练。
紧接着,冯若昭与齐月宾也各自走上前,分别在床角挂好了福袋,祈福之意溢于言表。
四位妃嫔的动作默契而有序,共同为这永寿宫增添了一份祥和与安宁。
这时,冯若昭和齐月宾都已挂好福袋,两人先行走了出去。
甄嬛见二人退出寝殿,殿中只剩下她与皇后宜修。
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成全臣妾,肯为臣妾亲手挂上福袋。”
宜修系好福袋上的最后一个红结,淡淡地回应道:“本宫身为皇后,理应如此。”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甄嬛感受到药效在发作,扶着腰肢,强忍着汤药在身体中游走带来的渐渐强烈的痛楚。
她尽量保持着如常的神色和声音,缓缓说道:“论理应当如此,可是论情,皇后心中一定很恨臣妾吧?”
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似乎在试探着皇后的内心。
宜修闻言,目光微闪,却并未直接回答。她只是冷冷地看着甄嬛,仿佛要从她的眼神中看穿她的心思。
甄嬛也毫不示弱,她直视着皇后的眼睛,等待着她的回应。
宜修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静。她的目光落在案上甄嬛送来的观音像上,语气冷淡地说道:“本宫送你送子观音,就是希望你能在菩萨面前平心静气,安分守己,不要乱了心神影响到皇嗣。”
甄嬛垂下眼皮,慢慢地说道:“皇嗣是否受影响,全在皇后,不在臣妾。”她的声音虽轻,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宜修挑起精心画过的秀眉,问道:“此话怎讲?”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和不满。
甄嬛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坚定:“难道不是么?顺娘娘心意,皇嗣得保;逆娘娘心意,母子俱损,多年来,皇后娘娘一直如此统御后宫,臣妾实在很害怕,哪天若是得罪了娘娘,娘娘就容不下臣妾腹中的孩子,就像当初百般陷害臣妾一般。”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宜修过去行为的指责和对未来的担忧。
宜修闻言,愠怒道:“放肆!你居然敢如此污蔑本宫!”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显然对甄嬛的言论感到十分不满。
她转过身,怒视着甄嬛,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
甄嬛强忍痛楚,拉住宜修,对着床边案上供奉的观音,凄厉地喊道:“污蔑?皇后娘娘敢不敢对着神明发誓,发誓从未毒害过皇嗣,从未谋害过嫔妃,更未谋害过臣妾!”
她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冤屈都倾诉出来。
宜修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甄嬛,冷笑道:“本宫是六宫之主,怎会与你发誓做这无稽之谈!”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冷漠,仿佛对甄嬛的指控毫不在意。
甄嬛死死抓住皇后的手腕,不肯放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皇后娘娘不敢了么?齐妃是怎么死的,富察贵人小产,恬嫔再也生不出孩子,一桩桩,一件件,数不胜数,您做下的亏心事,只有自己最清楚!”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仿佛要将所有的冤屈都喊出来。
宜修恼怒地甩开手,而甄嬛瞅准时机,手上一松,便脱出了她的手。
甄嬛身子一仰,脚下一个不稳,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
而她的自己肚子不偏不倚地撞在了那供奉观音的香案的角上。
只听“哐啷”一声,白玉观音像随着她惊惶而痛楚的尖叫声,碎裂成无数片。
血气上涌,巨大的疼痛似滔天巨浪吞没了她。
宜修一脸惊恐地喊着:“怎么会这样。”
她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和惊慌。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更没想到甄嬛会受伤。
里头的动静十分大,胤禛早已冲了进来。
他看见甄嬛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痛苦地呻吟着。
他的心猛地一紧,快步走到甄嬛身边,将她扶起。
甄嬛昏过去前,只听见了胤禛在她耳旁担忧地呼唤:“嬛嬛!”
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只余下那无尽的痛楚和胤禛的呼唤声在耳边回响。
她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只能紧紧地抓住胤禛的手,仿佛那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