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短暂的安宁顷刻间支离破碎,苏培盛急促而紧张的步伐伴随着他焦灼的禀告声,穿透了永寿宫的宁静:“贵妃娘娘,情况不妙!皇上怒不可遏,情绪难以平息。”
甄嬛听闻此言,眉头深锁,内心升起一抹不祥的阴影,“究竟是何事让皇上如此震怒?”
苏培盛恭敬地回应:“禀贵妃娘娘,适才三阿哥造访养心殿,具体交谈内容不详,但皇上的愤怒显而易见,已然是雷霆之怒。”
甄嬛听后,心中情感交织,复杂难言。
她虽对弘时的冲动有所预见,却未曾设想他会如此不计后果,竟敢在圣上面前出言不逊。
她轻轻叹息,继而询问:“可知他具体说了哪些话语?”
苏培盛摇了摇头,表示不确,“具体言辞奴才未曾耳闻,但似乎涉及皇位之事,言语间流露出大不敬之意。”
甄嬛听闻此言,忧虑更甚,沉吟片刻后,她对苏培盛吩咐道:“本宫即刻准备皇上所喜的点心与茶饮,随后便至。”
苏培盛领命迅速退下,而甄嬛则静坐妆台前,开始精心装扮自己。
(养心殿)
当甄嬛步入内室,只见地面上散落着碎裂的茶杯片。
胤禛闻声抬头,见到是甄嬛,连忙起身相迎,关切道:“嬛嬛,你怎的来了?地上碎片未清,你可要小心行走。”
“臣妾参见皇上,见皇上略显疲惫,便特地命人准备了清凉解暑的银耳羹,希望能为皇上解乏。”甄嬛柔声回应。
二人步入内室,相对而坐。胤禛望着甄嬛隆起的腹部,轻责道:“你身子不便,有事派人通传一声便是,何须亲自跑这一趟?”
甄嬛温婉一笑:“皇上乃九五之尊,怎能让皇上屈尊驾临,臣妾理应前来探望皇上。”
胤禛目光中透露出疑惑:“可是有何要事?往日里你并未如此拘礼,今日却这般小心。”
甄嬛轻启朱唇:“四郎,请先品尝这银耳羹。”
胤禛依言浅尝,赞道:“嗯,确实甘甜。”
甄嬛趁机问道:“多食用些甜食,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四郎现在可觉得心情舒畅了些?”
胤禛轻轻叹了口气,道出缘由:“你也知道了吧,弘时刚才来见朕,自称资质平庸,不堪大任,还说了些让人心烦意乱的话,朕虽知他鲁莽,与他额娘相似,却未料他会如此直接。”
甄嬛分析道:“三阿哥这是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过去他总为齐妃与皇后而活,如今倒是展现出几分自我。”
胤禛点头:“朕也清楚,他多是受他额娘的影响,学得一身歪理,越长大便越显得愚钝。”
甄嬛试探性地问:“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胤禛决断道:“既是他自己所言,朕也不愿强求,其实,朕本就没有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甄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皇上与臣妾分享这些,就不怕臣妾多心吗?”
胤禛笑言:“嬛嬛自然不会,朕深知你。”
甄嬛脸颊微红,笑道:“四郎就这么信任嬛嬛吗?”
胤禛以手托腮,深情地注视着甄嬛,让甄嬛也不禁感到羞涩:“只因朕得卿如此,乃是一生之幸,求之不得。”
(景仁宫)
剪秋神色慌张地步入内室,喘息未定地禀报:“娘娘,出事了。”
皇后宜修轻轻抬眼,询问:“何事如此慌张?”
剪秋急忙回禀:“奴婢刚得知,三阿哥适才前往养心殿,似乎言语不当,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宜修听后,略显不以为意:“三阿哥素日便行事不稳,过几日风平浪静便好。”
剪秋却神色凝重:“但奴婢隐约听闻,三阿哥竟自陈无心皇位,不堪重托。”
宜修闻言,面色骤变,怒斥道:“简直荒唐!怎会生出这等愚不可及之子?皇上作何反应?”
剪秋答道:“皇上盛怒之下,即刻将三阿哥逐出了养心殿,至于后续,奴婢尚未探明。”
宜修皱眉追问:“那皇上此刻何在?”
“此刻熹贵妃正于养心殿侍奉皇上。”剪秋回应道。
宜修闻言,似乎松了口气:“既是熹贵妃在侧,想来皇上心绪能得些安抚,我们也无需过分担忧。”
剪秋却仍存忧虑:“娘娘,若熹贵妃趁机在皇上耳边进些对三阿哥不利的言语,又该如何是好?”
宜修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皇上最忌讳后宫女子干政,她若真敢如此,那便是自取其辱,甚至可能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