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聿垂眸凝视着熟睡的女人,许久,直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披着浴袍,洗过冷水澡浑身冒着热气,太阳穴的疼痛并未减缓,傅明聿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仰头饮尽,烈酒入喉,他一杯接着一杯,胸腔里那股烦躁却丝毫没有消减。
捏着杯子里的手发紧,骨节透着森然的白。
许听南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床侧空无一人,她缓缓坐起身,呆滞了许久,才驱散了起床气,环顾了一周,傅明聿不在卧室,拿了睡袍披上走出去,客厅依然是空无一人。
酒店是伦敦的百年五星酒奢侈酒店,身穿女仆装的侍从正在摆放早餐,许听南在室内找了一圈都不见傅明聿的身影,一边拿起手机一边朝着阳台走去。
路过酒柜的时候,许听南脚步一顿,眨眨眼睛,看着酒柜里空空如也的两瓶烈酒。
奇怪,房间进贼了吗?烈酒都没了,傅明聿是从来都不喝酒的。
许听南招手叫来侍从,指了指酒柜,让侍从调出监控看看。
侍从十分钟后回来敲开门时,许听南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她给周舟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已婚,勿扰。”
她……是昨晚喝多了吗?
怎么想不起来给周舟发过这条消息了。
虽然平时也会忘记一些事,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这种事她还是头一回忘。
许听南揪着头发努力搜寻记忆,侍从走过来,半蹲在许听南身边,英式腔调的英文,十分清晰。
大概意思就是,他们的房间只有傅明聿和她进入过。
“能给我看看监控吗?”许听南接过平板,看了一眼才相信侍从的话。
那酒柜里的酒……
许听南道了声谢,拿起手机走出了阳台,点开傅明聿的号码,想拨出去号码,盯着号码却又犹豫了。
咬唇思考了两秒,赤脚踩在阳台的地板上,凉飕飕的感觉顺着脚掌一路往上,指尖也微微发凉。
脑子里乱得没有思绪,许听南摁灭了手机,几分钟后又打开,鼓足了勇气,给傅明聿打去了一个电话。
本以为傅明聿不会接,快要挂断的时候,电话在那头接起,许听南压抑着雀跃的心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缓。
“明聿……”
“我在利兹,你先去玩,我过几天去。”
他嗓音说不出的沙哑,像是被烈酒浸润,又像是低烧感冒。
“你……”
“我忙,过几天见面说。”
他挂断电话那一刻,许听南心底像是空了一块。
她先动身去了海岛,落地后舟车劳顿,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昏地暗,醒来时是黄昏,独自坐在宽大的床上,绚烂的夕阳透过落地窗,一大片映照入室内,她整个人仿佛被包裹在悲伤的色彩之中,空旷寂静,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那种无尽的孤独感,如潮水般汹涌,差点让她窒息。
“叩叩”
酒店工作人员扣开门,送来晚餐,许听南眨了两下眼睛,垂眸扫了眼床头的手机,点开,没看到他发来的信息,许听南眸色暗了暗,晚餐没什么胃口,在周围随便逛了一圈,便回了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