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尽可吩咐便是。”全良朋带着手下部卒投靠了卑恩斯之后,这所受待遇确实不错,虽比不上当年在闵文山手下来的痛快,却也不算太差。
“我要你二人前去接应粮运……”卑恩斯将精兵全部调动,足以看出其对粮草之看重。
宗延黎和卑恩斯二人此番也算是‘不谋而合’了,双方目标都在粮草上,自然免不了打一场,躲躲藏藏如同烦人的苍蝇一般骚扰了鲁国这么久,终于又一次的正面打上了。
卑恩斯却一点都没有为此感到高兴,心底只有挥之不去的急躁。
宗延黎如愿以偿的截了粮道,又一次的与阚石交手,还撞上了全良朋,最后没捞着什么好处,损毁了小半的粮草已是最大限度了,毕竟有阚石护送,想得手还是挺难的。
春寒未褪,宗延黎领着兵马回营之时,龙飞光已命人烧了锅羊汤等着了,如今这军中的伙食真是越来越好了。
“从卑恩斯这反应看来,如今鲁国确如我等所料,国力逐渐超出负荷。”裴良端坐在一边幽幽开口说道。
“现在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詹皓月仰头喝着那鲜美的羊汤道:“如今鲁国需要应对的还仅仅只是军中所用,再等些时日,鲁国便要应对百姓之口,那才是重中之重。”
“鲁国而今得了粮草,恐怕也知晓我军存了故意拖延战局之心,定会趁此机会出兵。”宗延黎吹了吹羊汤上的浮沫,低声说道:“化被动为主动,这是我们攻下丹林的好时机。”
“将军打算怎么应对?”众人闻言都看向了宗延黎。
“一切照旧,先去骚扰骚扰鲁国。”宗延黎放下碗,轻轻挑眉道:“让鲁国以为我军故技重施,还做那老鼠人般行动。”
“卑恩斯定会以为主营兵力分散各处,必定会设法袭营。”
宗延黎说着站起身来,伸手将身后卷起来的地图放下,指了指我军主营所在位置低声说道:“本将军要为卑恩斯好好策划一场,请君入瓮的好戏。”
宗延黎脸上带着几分继续道:“卑恩斯若出兵,必定不留余力,鲁国之危已叫他乱了阵脚,军粮急缺他必定不敢再拖下去。”
“鲁兵既动,便是倾巢而出。”
“我意不在剿灭鲁兵,我要的……是丹林!”
宗延黎手指从地图上划过,最后重重的落在丹林关的位置,她的眼中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的自信,漆黑的眼眸之中满是坚毅之色,冷静而强大低声说道:“反客为主,攻占丹林轻而易举。”
詹皓月等人细细听来,最后纷纷亮起眼眸,抚手称赞:“好一招反客为主!妙!”
众人几口喝完了羊汤,当下便开始商量具体部署事宜,如何分化兵力,以符嘉石为首继续骚扰鲁国,派晏英山和祝金两兄弟从旁协助,务必做到让鲁国以为他们还是故技重施。
自白修筠战死之后,宗延黎择选了鬼营之中一位新的将领接任,此人也是第一批跟随宗延黎的鬼营阴兵,叫游正豪。
当初入鬼营的时候他年纪算是最小的,犯的罪却是最重的,手中染了五条人命,本是必死之人,却硬生生在鬼营之中拼出了一条活路。
昔日同批加入鬼营的几乎已经死的不剩几人了,他送走了太多的兄弟,也见到了太多的新人,直到白修筠的死讯传回,他终于感到了绝望,仿佛有一种信念崩塌的感觉。
是宗延黎的出现,又一次的将他拽了回来,最后他接管了鬼营,戴上了昔日宗延黎留给白修筠的面甲,成为了鬼营主将。
在这一刻,鬼营之中所有人似乎都觉得,主将从未死去,他们依旧同行。
“大将军。”游正豪垂首站在宗延黎面前,恭声拜道。
“有件事要你去办。”宗延黎从桌案之中抬起头来,对着游正豪说道:“我要你率领鬼营众部,绕开丹林对定阳发动佯攻,吸引敌军注意力,待我军攻占丹林,以两面合围之势直取定阳。”
“在此之前,需要你兵分三分别途经这三处城池,对敌军进行骚扰,以扰乱敌军视线……”
宗延黎将战略部署全部说完,游正豪一一记下,当即便下去准备了。
三月初,一切都按照宗延黎所部署正在缓慢进行,随着符嘉石和晏英山等人就位,游正豪也率兵出发,开始了对鲁国新一轮的骚扰,这熟悉的味道让卑恩斯气笑。
随着鲁国各处军报呈送至卑恩斯手中,卑恩斯几乎可以确定宗延黎就是打算故技重施,以此来拖垮鲁国国力。
“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卑恩斯果然上钩,这会儿气的将手中军报拍在桌案上怒道:“再这么耗下去鲁国根本耗不起!当速战速决!”
“将军,当下或许是一个好时机。”越于其微微皱眉,想了想对着卑恩斯道:“若宗延黎当真故技重施,分兵为战,那么大营兵力必定空虚,将军可趁机养足兵力,一举攻陷敌军大营。”
“不过将军要小心,宗延黎用兵之诡让人措手不及,当近一步确定敌军兵力分化所在……”
“否则中计,我军怕是损失惨重。”
越于其的告诫卑恩斯当然谨记,当下一边分粮养兵,一边收集情报,接连五六处城中都递来消息,得见敌军兵力之数众多,已在奋力驱敌等等。
卑恩斯几乎可以确定一切如自己猜想一般,当下集结所有兵力准备出关,直捣敌营。
谁也没想到,卑恩斯自丹林关出来,一路畅行无阻杀到了敌军帐前,他还以为自己果真是猜对了,宗延黎兵力分化四处根本无从抵挡自己的攻势。
哪曾想这等喜色还未显露,杀进敌营却见敌营之中空无一人,营帐全空连床被子都没留下!
卑恩斯闻讯脸色大变,心下狠狠一跳:“糟了,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