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哩雾没有注意到逐渐靠近的黑色身影,直到一把黑色的大伞出现在她的头顶,挡住了冰冷的雨滴。
她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
是他?
苏哩雾迟钝了一下,伞柄上刻着特殊的logo,她对这个标志太熟悉了,裴家特有的。
裴淮诚俯视着女孩儿,二人身高差明显,他好看的眸眼撞进苏哩雾的视线里,让她毫无抵抗力。
“为什么不穿鞋?”
男人嗓音微沉,顾名思义中有股质问的语气在里面。
苏哩雾低下头看向自己沾满泥土的双脚,地表的凉气一点一点传入脚底,即便是被石子扎破皮,她都在强忍着。
裴淮诚见苏哩雾迟迟不答,他眉头微蹙,他缓缓俯身,伞下的阴影将女孩儿完全笼罩,仿佛为她筑起了一个小小的避风港。
“哑巴了?”
苏哩雾垂着眼眸,睫毛上几滴未落的雨水,“高跟鞋太重了,我丢掉了。”
裴淮诚眯了眯眼睛,跟他料想的一样,目光在女孩儿的脚上停留了片刻。
他直起身子,将手中的黑色大伞向苏哩雾倾斜得更低,确保她完全不被雨水打湿。
“撑着伞,我抱你。”
苏哩雾没反应过来,已被男人一只大手拉住手腕,大手稳稳地环在她的腰际,那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感到不适,又足够支撑起她的重量。
裴淮诚的动作迅速而果断,女孩儿惊呼一声,双手本能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章叔长年陪在裴淮诚身边,大风大浪自然是见多了,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提醒道:“三爷,该进去了。”
三爷?
苏哩雾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红唇无缝瑕接地喃喃开口:“三叔?”
裴淮诚自是听见她说的话,他眸光如深海寂冷,嘴角嗪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他瞅了眼怀里女孩儿。
“嗯。”
苏哩雾:“……”
她要攀附的猎物主动送上门,是可喜还是可悲。
即便女孩儿很注意,但充满泥污的脚还是再一次沾染了男人一丝不挂的西装……
瞧见三叔宛如神明般高高在上,而自己污秽般次次染指,玷污神明,拉下神坛,万丈深渊。
要说没有愧疚是不可能的。
可她……还是想为自己争一争。
苏哩雾垂下眼眸,手指蜷缩一团,刚刚动摇的心已经荡然无存,好不容易等来了猎物,她不能因为自己尚有一丝善良之心,就决定不去利用,轻易把人放跑。
公平对她来说没有,只有自己争取。
思及此,苏哩雾蜷缩的手倏然放了下来,她缓慢地揪住男人衣角紧紧握住,仿佛在抓住最后的稻草。
男人阔步朝前走着,胸前响起振幅,“你来,慕泽壬没接你?”
她和慕泽壬订婚的事情,整个港城谁不知道?只怕,三叔跟裴家人一样,有意促使这订婚。
“我没告诉他。”苏哩雾嘴角嘀咕了句。
裴淮诚见女孩儿一脸不情愿的模样,没再询问她。
直到将她抱进会所VIP休息室,男人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他蹲下身子,青筋可见的手做着擦拭动作。
苏哩雾原本就是个极其感性的人,一被人关心,眼泪就忍不住地掉,但她不会那么不争气当着三叔面掉。
酒精喷洒在擦破皮的脚踝,刺痛感让她“呲”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