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天子乎?
朕既然已经封赏于他,自然便不可能再收回。”
太宗端坐于高高的御座之上,忽然开口说道。
此言一出,薛延陀使臣顿时大喜,统特勒更是忍不住连连拜谢。
毕竟刚刚薛延陀在朝堂上,已经几乎将东突厥得罪死了。
若是再没有大唐的庇护,那他们可真就全完了。
而东突厥使臣闻言,却也不由得心中一突。
虽然他们不怎么能看得上薛延陀,但对方正好居于漠北。
大唐又地处中原,若是双方合流,南北夹击,那东突厥岂不是危矣?
那东突厥使臣想到此处,却是再也坐不住了。
赶紧上前一步,对太宗行礼说道。
“至尊陛下,我等东突厥国,一直对唐国尊敬有加。
我大汗在草原时,在提起您时,也常常会以叔侄之礼自称。
大汗时常便惦念,只说若是我两国要是还能再亲近一些便好了。
所以臣下斗胆,想要替我主上奏,希望能够迎娶一位大唐公主。
如此至尊便为泰山,我大汗则为贤婿,今后两国便会永持和平,不再有纷争了。”
然而太宗听完这番话,却也只是冷笑一声。
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不过是对方的一番花言巧语罢了。
昔日太宗刚刚登基不过数月。
东突厥的颉利可汗,闻讯便立刻率领十数万大军,挥师南下。
亲临渭水,直逼长安。
当日他只身赴会,虽斥退对方,但同样也被逼得斩白马,签下渭水之盟。
昔日的这笔仇,他可还一直记得呢。
东突厥做出这等事来,如今却还恬不知耻,竟然还想要迎娶大唐公主?
太宗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挥了挥手,当即便有小黄门宣布了散朝。
林易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一笔揭过,这可不是太宗皇帝的秉性。
所以在散朝后,难得没有直接离宫。
果然才不过半刻钟,便有小黄门前来通传,宣众臣前往含元殿。
等林易抵达时,已经有不少大臣都在殿中聚集了。
代州都督张公瑾正好也在长安,立刻有些急不可耐的上奏道。
“陛下,如今以微臣看来,东突厥残暴不仁,我朝亦可取而代之。
并且若是开战,我大唐必定能够大胜而破之!”
“哦?爱卿对此有何看法,不妨说来听听?”
太宗正端坐于龙椅之上,他此时召集众臣,同样亦是在为此事谋算。
“以微臣拙见,其原因有六。
颉利可汗奢靡残暴,诛杀忠臣,亲近奸佞,乃是其一。
薛延陀,突利,拓设,欲谷设等部,如今也与东突厥势不两立。
各方彼此势同水火,颉利如今已入众叛亲离之境地,此乃其二。
塞北之地,去岁刚刚经过大旱,之后又遇霜灾。
东突厥此时已然粮食匮乏,人心浮动,如此正是我等出兵之良机,此乃其三。”
代州都督张公瑾滔滔不绝,却是一连说了六条必胜之理由。
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太宗凝神细听,对于他所言其中关节之处,均是连连点头。
众臣对此均是持开战的打算,甚至就连一向喜欢主和的房玄龄。
此时都走上前来,对太宗禀报道。
“陛下,之前我等便已接到线报,自薛延陀使臣入京后。
颉利可汗便一直偷偷派遣部众与粮草,去援助我朝之敌梁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