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到三秒钟电光火石发生的这一切,李父看得清清楚楚:这姑娘绝对不是逃跑,他那里是个死角,绝对不会遭到子弹狙杀,反倒是他的这个角度是个视角绝佳、挨枪子儿的好地方;这个姑娘其实是在救自己,那个保镖是保护姑娘,她们究竟是谁?为什么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看着倒在地上大口吐血的大儿子,还有手捂肩头努力爬向保镖的姑娘,李父不由想起上海的逆子,心乱如麻。
“都别动!我要一辆车,还有10根金条,否则大家一起死!”五号狙击手没狙击视角,未能完成击毙的任务,导致那个受伤的特务不顾左肩淙淙流血的伤口,左手的匣子枪顶着一个人质的头,右手的美式手雷已经撤掉保险,松手就会爆炸,像潮涌冲进来的特务都傻了眼。
老顾慢条斯理地示意手下把人群赶开,露出中央挟持人质的特务:“小子,今天你就是长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听我一句劝,放下家伙,我饶你一命,否则…”
“否则就是死,是不是?所有人都不要动,老子手里的手雷能让这里大部分人都去阎王殿,顾老大想不想试试?”特务狰狞的面容在火把火光地跳动下像地狱索命的恶鬼。
老顾看看在地上的余丽丽、保镖还有在地上不知生死的李飞大哥、还有呆立现场的一干百姓:“好吧!反正你个小喽喽也没啥分量,你!去开辆车,你!回局里拿十根金条,另外让人给你包扎一下伤口,不然你小子手一抖,金条可就和你无缘了。”
“不用!让你的人退出去,老百姓都留下。”老顾看着那颗撤掉保险、松手即炸的手雷,无奈地挥手让手下缓缓退出,也许是紧张、也许是无意,一个军统特务被一名受伤的百姓绊了一下,随着被踩百姓尖利的叫声,挟持人质的特务一楞神,晃动的身子扯动伤口,匣子枪的枪口从人质的头顶轻微拐了一个角度,紧接着背后人群窜出一条黑影,两手紧紧抓住握手雷的手,匣子枪的子弹擦着人质的眉骨射向呆立的人群,随着中枪百姓的一声惨叫,蜂拥而上的特务已经将这个小子控制起来,手雷被小心翼翼的从手掌掰开取出来,并插上保险。
看着被压在最底下、自己派出监视人员紧握的手掌,老顾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行了,赶紧送受伤的人去医院。”
所有的特务,还有后续奔入的青帮保镖,迅速扎担架抢运老五和余丽丽,在担架上的余丽丽看着怔怔发愣的李父和生死不知的老五,还有大口吐血的大哥,余丽丽号啕大哭。
翻过味的李父连滚带爬到儿子身边,拿出金针,顾不上消毒,扎住几个穴道止血,同时拿出随身的药瓶倒在前胸后背,然后撕下长衫的布条捆扎起来,血止住了,但生命垂危。
医院急救医生都投入到抢救受伤特务和青帮小姐、保镖工作中,李父看着躺在医院长椅、面色苍白的儿子,不住哀求着过往医生和护士,偶有医生和护士停下脚步准备救助的时候,旁边就传来百姓的骂声:“汉奸家属害的我们被特务挟持,活该去死。”看着一脸鄙视离开的医生和护士,李父潸然泪下,难道因为小儿子当汉奸就要牵连害死善良的大儿子吗?
“李伯伯,您这是?”一个军人模样的人停下脚步:“我是李飞医科的同窗,九一八以后我应征入伍,在军队医院外科任职,今天在附近吃饭,按照规定,发生紧急事件必须赶到就近医院履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