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初中老校舍的照片,初夏时节的水杉成片的交织在开往教室的小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照片,十几岁的她和傅言歌,穿着一样的水白色衬衣和深蓝色的大校服裤子,笑的很傻。
照片的背面是一行诗,用漂亮的瘦金体写的长干行。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闲猜。
赶到车站时,大部分的人已经全部到了,说明情况之后,夏天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好。车子发动,身边的人递来了一块薄荷糖,夏天毫不惊讶的接过,转头就看见傅言歌塞着耳机闭目养神的样子,“谢谢。”小时候她有晕车的毛病,所以每次都会在兜里带些薄荷糖,如今这么多年的两地周转她早已经麻木,却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她小时候的习惯。
傅言歌这个人,夏天承认,她看不透他。
车子到达山顶的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众人自觉开始准备支帐篷,生火。
“唉唉,你是生面孔,比赛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你?”扎着双辫子的女孩问道。
“我是替我朋友过来参加的,她家里有事情来不了。”
“怪不得。”点点头,“你和傅言歌认识?”
提到这个名字夏天这才仔细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恩,算是吧。”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不太熟。”
“诶,怎么会,我今天在车上还看见你们俩用一个耳机听歌呢,普通人的话怎么会那么亲密?”
拿着绳子的手微微一愣,亲密?他们俩个是见面就掐的性子怎么可能用到这个词儿,夏天嗤笑了一声刚要反驳,脑子里却浮现起傅言歌给她戴上一只耳机时的样子,细想目光里竟少见的有些温柔,被她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夏天摇摇脑子,再次坚定的说,“恩,就只是相互认识而已。”
看见对方失望的走掉之后,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刚回头就见傅言歌一反常态的正站在她身后似笑非笑。
夏天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个无形的东西扼制住了,呼吸变的困难,无声的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话来,对面的人早已转身离去。
【伍】
清凉如水的夏夜,风从头顶轻轻的掠过,无数的星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山顶的星空格外澄净,像置身在整个星海一般,把头发掖回耳后,耳畔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说话声,等夏天看清来人的时候,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正是那个双鞭子女孩和她的妖孽竹马。
现在如果有地缝,她一定选择钻进去,而不是被当成个偷窥狂,虽然是她先来的。
看见夏天两个人都有些惊讶,而女孩儿恍然大悟一般,转头望着身后依旧漫不经心的人:“你说的就是她么?”眸子里愤怒几乎燎原。
傅言歌的声音如同上等丝绸:“这与你无关。”
“你知不知道她上次还在跟我说你……”蓄满了泪水的眼睛,话锋却一转对向夏天,“你不是说你们不熟悉么?还是你认为骗我很好玩,明明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废物,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