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儿姐姐。”上官莲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妹妹，我没事。”她笑得很凄惨，“不管怎么样，这日子，咱们都得过下去，不是吗？”

“我明白。”上官莲握紧她的手。

在夜晚归于平静时，月明星稀，上官莲坐在窗台上，看着失去了生气的庭院。

皇宫就是这样，白天人声鼎沸，热热闹闹。到了晚上，就不动声色地蛰伏在黑色之下。

坐在窗台上，是她在惊鸿楼养成的习惯，能看到与喧嚣隔绝的满月，与灯火辉煌的街市。

她很想问问至墨，真的有杀手能活着离开十五音吗？

十五音，究竟是想放她离开，还是想让她用命，结束最后的任务。

以往的任务，最多只是伤了皮肉，可这次，却要把她的心剖开、愈合、再剖开。

她是杀手，可她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情感。

这是上官莲第一次生出抗拒十五音的想法。

园中有脚步声邻近，她听出是沈骁行。

沈骁行走到上官莲的面前，俯下身，替她擦拭掉脸上的泪水。

他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上官莲怔怔地看着他，“殿下来这，不合规矩吧。”

“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他的语气很坚定，“你等我。”

“嗯。”上官莲点点头，低声道：“谢过殿下。”

沈骁行伸出手，想去抚摸她的脸，但是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上官莲，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无条件的相信你。”

她垂下头，不敢直视他深邃的眸子，只觉得心跳如雷。

“早点休息吧。”沈骁行收回手，转身离开。

“殿下，”上官莲忽然唤住他，“眼下，你需要查清楚，究竟是谁给殿下下的药，他的目的是什么。”

沈骁行停下脚步，回眸看着她，这会儿还能有这样清晰的条理，她远比自己想的坚强，也很聪明。

“放心吧，我的人已经在查了。”

上官莲微微颔首。

沈骁行又看了她一眼，最终，转身离开。

宫中日子单调重复，她盘算着如何有进入养心殿的机会，能够在下一个七日之期前拿到足够的情报。

很快，出现了一件令朝中变天的事。

宫中新立了小皇后，三皇子过继给小皇后，身份一跃成嫡子，太子沈骁行的地位岌岌可危。

这一消息传遍整座京城。

“这个小皇后也太过厉害了，入宫才一年，就把太子逼得退无可退，这可不妙啊！”

“我看啊，太子这是要倒霉了。”

“那是肯定的，皇后死了之后，太子早就失势了。”

“唉，太子也是可怜，这下储君之位怕是保不住喽。”

众人纷纷猜测，这个新晋的小皇后究竟是何许人也。

小皇后上位不久，就下了一道凤旨：礼乐司上官莲伴驾有功，特许出宫探亲一日。

此举虽有急于拉拢人心之嫌，却也博得了不少好感。

二花和钟儿帮着上官莲整理包裹，她本就没什么东西，这次出去也只能去惊鸿楼看看。

若是无人跟踪，她还想回一趟十五音。

“真是机会难得，我入宫这么久了，还一次没出去过呢。”钟儿挽着上官莲的胳膊，露出羡慕的目光。

“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带出宫的东西，我可以帮你带给家人。”

“我的家人早都不在了……”钟儿垂眸，摇了摇头。

“我倒是有……会不会给莲妹子添麻烦了。”二花有些扭捏。

“不会啊，好不容易出宫，举手之劳。”

闻言，二花掏出一枚成色尚可的玉钗，放在她手上，“那能不能劳烦妹子，把这个带给俺的家人。”

这玉钗做工精良，绝非寻常的宫廷赏赐，二花为人淳朴，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上官莲微微皱眉，“这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