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静下来了,林姝才语气柔柔的问:“各位乡亲,你们从哪里听说的我们是贪官家的子女?”
为首的一位青年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我前日去永平和朋友吃酒,听我朋友说的。他的兄长是在郡守府里办差的,绝不会信口开河。”
他与身边另外两名青年对视一眼,又继续说道:“我们陈家村,民风正,绝不同意贪官污吏的后人住进我们村子。”
林姝也不恼怒,只是继续淡定的问:“既然如此,为何只有你们几户人家前来阻止?”
“而且昨日陈村长说,村里早就接到了里正的通知,我们姐弟现在住的房子都是麻烦村里的青壮修缮的。你们早知村里会搬来我们这么一户人家,为何昨日不阻拦,偏偏今日到这里拦路?”
刚刚林姝在他们吵嚷时就看出来了,这十几人应该就是为首这三位男子的家人,什么不愿与贪官污吏的后人做邻居之类的话,林姝一个字都不会信。
那男子见她这么问,停顿了一下,才有些磕巴的说道:“那是...那是因为我今日刚刚回村,再者说,我们只知道你们会来我们村,又不知你们具体哪日来。”
林姝双眼微微眯起,看见那男子是用左手拿着棍子,右手一直藏在袖中,袖口上还带着血迹。
他漏在外面的左手虽然称不上细嫩,但也没有一丝老茧,林姝见过农人的手,双手都是常年劳作被磨出的老茧,天气干冷时还会皴裂起皱。
像他这般的,明明生活在农村,却手上无茧,可见不是个常下地劳作的。一个不爱劳作、右手有新伤、行事又蛮不讲理的人。
林姝想着这类人不外乎都会有几个不正当的爱好。
她装作惊奇的咦了一声,对随后赶来的林娴说:“长姐,你看这位大哥是不是有点眼熟?今日早些时候,咱们刚进城,经过一家赌坊,当时见到一人被赌坊里打手打了出来,你看是不是眼前这位大哥?”
林娴疑惑的看了林姝一眼,她们什么时候经过赌坊了?倒是一旁的林栋反应过来,他笑着说:“好像是吧,当时大姐还指着那人教育我,说做人千万不能碰赌,一旦沾上赌博人就废了。”
那男子听到她们姐弟二人这话,神色大变,一位老妇人扑到他身上,撕打着他的胸膛,哭喊:“你不是说你去永平是找活干?你不是说你再也不赌了?你这是要你娘的命呀!”
“娘,我没赌钱,她们在骗你!”男子崩溃的大喊。
林姝厉声喝道:“那你敢不敢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那老妇人闻言立刻去抓儿子的右手,那男人吃痛,随手一推,竟把他娘推倒在地,同时右手也漏了出来,小指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淋漓的鲜血已经有些干涸。
“你手怎么了?”佝偻着背的老汉踉跄的走过来,捧起他的右手,心疼的老泪纵横。
旁边两个青年见瞒不住了,说出了实情了“冯二伯,大郎他前日又去赌了,输急眼了,出老千被抓住了。赌坊的人说了,还不上五两银子,就把他的手剁掉。”
林姝接话道:“所以你们就来拦我们的路,想从我们这里讹钱!”
见已经撕破了脸,冯大郎也不装了,他说:“你要是想在我们村住的安生,你就必须给我们每家五两,不,十两银子。”
“对,必须给我们每家十两银子,不然你们就滚出我们陈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