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被它移动到其它身体部位里去了？”克利福德强行压下喉咙的血腥味，提醒了格洛瑞亚。

之前那些对方亲口告诉他的情报，此刻成为了击溃它的最后一道防线。

听到这个消息，格洛瑞亚停下了手，不再执着于攻打对方的面部。

她的手竖成掌状，像拆卸乐高一样将对方的四肢从身体上卸下来。

“在哪里？”她冷声问道，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她的手指在对方的身体里搅动，完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有种……

妈妈在披萨面团里埋火鸡肉的感觉。

那个怪物的惨叫声从一开始的高亢，变成了稍逊一筹的悲鸣，直到最后，它再也没有动静了。

格洛瑞亚从它的左前臂中，挖出来了那个有个嘴部器官的心脏。

“别，饶过我……”艾拉的声音从其中传出，她的声音含糊不清，不知道是不是气管没有进化完全的原因。“我知道很多秘密，不管你们需要了解哪一方面的，我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碎掉了。

克利福德从视野的余光看过去，有什么东西的碎肉，正在从她的手掌间缓缓流下。

“该走了。”她甩了甩手，伸手接过克利福德手中的罐子。“你怎么样了？看上去脸色很不好。”

“我有点高估，我现在这个身体了……”克利福德惨笑了两声，肋骨断裂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插进了内脏，现在他受伤的那一块区域，已经没什么知觉了。

之前还会痛的那些受伤部位，仿佛变成了一块独立于自己身体外的物品，需要别的身体部位使劲，才能将其带动。

“坚持住，我们的团队是有医生的。”格洛瑞亚将对方的左手横绕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己用右手抓住了他的腰带。“再撑一会，我们马上就回去！”

“……好。”

在得到确定的答复后，格洛瑞亚直接踹开了面前的半张墙，在机械守卫还没有将这里彻底围堵起来的时候，跳出了他们的包围。

等到精神放松下去后，克利福德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逐渐消失。

他甚至抱不住对方的脖子，要不是格洛瑞亚拖着他的腰部，说不定等下他就直接掉下去了。

“再撑一会，再撑一会！”格洛瑞亚也能感觉到他的虚弱，要不是担心高速运动他的身体更经受不住，她会一直保持300KM的极限速度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聚集地的一员了，一定要活下去啊，克利福德！”

“还有人见过……你这幅模样吗？”

克利福德想让气氛变轻松一点，但他现在的脑袋已经不太清晰了，所以选择了这个看上去并不是有有情商的话题。

他指的是格洛瑞亚脸上暴起的那些蓝紫色筋络，看上去还是有点恐怖。

“……有，但仅限于知道，没几个人真的见过我这副模样，我处于【污染】状态时，会带上面具。”格洛瑞亚坦诚相告。“我的样子很可怕吗？”

“不，很有安全感。”克利福德笑了两声，但很快被牵动的伤口疼痛阻止了。

“你夸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格洛瑞亚也不知道继续接什么话好，但她还是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克利福德的状态看上去已经很不好了，她得尽可能让他保证清醒。

于是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路程中，克利福德听到了这个女孩是如何诞生，如何加入反抗军，如何控制自己体内的污染。

以及，如何帮助自己的团队在这样绝望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毫无疑问，你是个不错的领导。”等到格洛瑞亚翻开熟悉的下水道盖子时，克利福德突然说道。

“是吗？但我依旧没能带领我的朋友们走出困境。”

“你要面对的是这个世界的困境，而不单单是这几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