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张柬之的府邸内,一个美姬在熬着茶,张柬之端坐在大堂的中央,韦淑清静静的坐在下首。
大约半刻的时间,美姬熬好了茶,拿出两个青瓷茶碗,给张柬之和韦淑清各自奉上一杯。
张柬之微抬右手,“庐陵王妃,请用茶。”
韦淑清端起茶杯送到嘴边,用衣袖遮住半边脸喝了一口。
等到双方将茶杯放在桌上,张柬之淡然的开口,“庐陵王妃,不知今日到访所为何事啊?”
韦淑清抬了抬手,两侍卫抬进来一口大木箱子,放在大堂的中央。
等到侍卫放好箱子,张柬之默抬眼看了看了眼韦淑清,随后对着美姬使了个眼色,那个美姬行了个礼后,退出大堂。
看着美姬走了出去,韦淑清点了点头,其中一名侍卫揭开箱子盖,里面顿时闪出一片华彩。
张柬之眯着眼睛一看,只见里面满满一箱子黄金,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箱子里。
张柬之疑惑的看着韦淑清:“庐陵王妃,你这是何意啊?”
韦淑清轻笑了一声,“张公,本宫今日冒昧拜访,自然不能空手而来,小小心意,还请张公笑纳。”
张柬之摇了摇头,“庐陵王妃不必如此,所谓无功不受禄。”
韦淑清粲然一笑,她这一笑,可谓是蓬荜生辉,让堂中央摆的一盆娇艳欲滴的牡丹花,都黯然失色。
张柬之已经是接近花甲的人了,一生中也算是阅人无数,宰相府邸内绝色的歌姬舞女数不胜数,可即便如此,看到韦淑清的笑容的时候也是一阵失神。
片刻之后,张柬之这才回过神来,老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腼腆的神情。
“张公,”韦淑清娇笑着说,“本宫确实有一件小事拜托您。”
“你且说来听听。”张柬之的脸上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表情。
“唉......”韦淑清的叹了口气,那脸上哀怨的神情,让张柬之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这十多年来,本宫与庐陵王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张公,庐陵王可是圣皇陛下与先皇的嫡亲血脉啊。”
说着话,韦淑清竟然流出两行清泪,她掏出以一块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轻轻的啜泣着。
听到韦淑清的话,张柬之微微颔首,毕竟当年武曌听信了武三思的谗言,将李显贬出长安,他的心中对于李显也是抱有同情的。
韦淑清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来一脸委屈的说:“张公,您可知道,这十余年来,庐陵王与本宫,可谓是度日如年,担惊受怕,如履薄冰!”
说到这里,她观察了一下张柬之脸上的神色,看到对方也露出一丝不忍的表情,这才接着说:“本宫也就罢了,可怜我那几个儿女,那可都是圣皇陛下的孙子孙女啊!”
韦淑清的话终于让张柬之脸上有些动容,这些年,他也听说过一些李显在庐陵的情况。
一想到先皇和圣皇陛下的嫡亲血脉流落在庐陵,甚至还在一个山神庙里栖身了六年,他也觉得心里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