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明紧皱眉头，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我神经错乱，出现了幻觉不成。”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思索，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否定自己的这个猜测。

但身边除了张大娘以外，没有其他人的事实摆在那里。

他只得告别张大娘，朝着山上的道观急匆匆走去。

这座道观隐匿在山林之中，四周树木环绕，清幽寂静。道观的大门略显破旧，朱红色的漆面斑驳脱落，门槛上有着岁月的磨损痕迹。

走进道观，院子里杂草丛生，石板路的缝隙间也冒出了嫩绿的青苔。主殿内，一尊神像布满灰尘，黯淡无光，供桌上的香炉倾倒，香灰洒落一地。

王启明一路飞奔，刚到偏殿，就看到痴傻的刘明正专心地在墙上涂画着什么。

他身上套着一件宽大且肮脏的蓝色工装，衣服上满是破洞和补丁，扣子也掉了几颗，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瘦弱的身躯上。裤子更是显得过长，裤脚在地上拖拽，沾满了灰尘和污渍。

他头发乱得像鸡窝，几缕油腻的头发耷拉在额前，遮住了那双迷茫的眼睛。脸上脏兮兮的，不知是泥土还是颜料，混合成奇怪的图案。他的嘴角总是挂着一丝口水，偶尔会用袖子随意地一抹。

王启明心里先是一紧，带着几分警惕盯着刘明。毕竟在村口遇到的刘明太奇怪了，让他心有余悸。

“刘明！”王启明试探着喊了一声。

刘明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神却有些呆滞和迷茫，“启明哥，你来啦！”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孩子般的天真和傻气。

看到这样熟悉的笑容和神情，王启明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眼前的刘明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刘明。

他走上前，轻声说道：“在忙啥呢？”

刘明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木炭，“画画，好多画！”

王启明凑过去看，可随着刘明开始介绍画作。他心里“咯噔”一下，不安的情绪再次涌起。

“这是坏爸爸！他就是这样对妈妈的。我也要这样对他。”

只见一个抽象的人，被一根绳子套着脖子，由一个小人牵着。

王启明也没见过刘明的爸爸，他只是听说那就是个人渣，因为刘明智力缺陷，对刘明母子俩非打即骂，最后还抛妻弃子一走了之。

“这个漂亮的新娘，像你带回家的小雅姐姐一样漂亮。她头上戴着红色的布，身上穿着红色的衣服。她嘴巴好大呀”

王启明眉头紧皱，以前他把前女友带回来过，他记得那时候他说，以后他要和前女友结婚时，刘明还很难过。

王启明指着画上所谓的的新娘道：“为什么嘴巴很大？”

“因为她那时候说晚上要吃了你，你说好，我看她嘴巴那么小，怕她吃不了你呀。”

王启明一脸黑线，他万万没想到刘明这家伙还记得当年他和前女友打情骂俏的话。

“还有这只被砍头的狗，它凶狠地瞪着眼，血溅得到处都是。旁边还有几只模糊的狗在叫。”

王启明摸了摸刘明的头，小时候他和刘明，总是被同村王坤家里的狗咬。

后来王启明偷偷把那只狗的脑袋砍了下来，结果就是两人被王坤狠狠暴揍了一顿。

“这个吊起来的人，是我娘。”

王启明怔怔看着墙上那个黑乎乎的人影。

他想起当年刘明和他吊死的娘，在同一个房间里呆了好几天。

要不是天气热，村里的人发现的及时，刘明也许就被饿死了。

除此之外，墙上还有众多诡异的画作。

王启明在道观里四处打量起来，这些画作依稀能看到有全身黑毛、獠牙如剑的怪物，它的身上还长着扭曲的人脸。

有拿着尖刀、脸色惨白的裸体小孩，他的背上有一双蝙蝠的翅膀，眼神透着邪性。

有长着鸟爪的巨大蚯蚓，身躯扭曲得不成样子，身上的环节还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有眼睛漆黑如墨的怪牛，牛角尖锐如刀，鼻孔里喷出黑色的火焰；还有腹部像大葫芦般、身形扭曲的怪人，他的手上拿着一颗心脏。

目光所及之处，密密麻麻皆是他所作的画。墙壁上、梁柱间、甚至是地砖的缝隙里，仿佛都被他那奇异而扭曲的笔触所占据。

那些画作中的人物，肢体扭曲变形，五官夸张地歪斜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肆意拉扯。有的眼睛瞪得极大，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有的嘴巴张得能吞下整个世界，却又发出无声的尖叫。

色彩的运用更是荒诞至极，鲜艳的红与深沉的黑交织碰撞，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绿色的阴影笼罩着一切，让整个场景宛如置身于一个诡异的梦魇之中。

“就这些……他是怎么做到的！”王启明十分震撼和不解。

难道真是疯子在左，天才在右？

道观中昏暗的光线透过破旧的窗棂，投射在这些怪诞的画作上，形成一片片诡异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在那微弱的光线中飞舞，仿佛也被这荒诞的氛围所感染。屋顶的蛛网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将人卷入其中。

在这些画作面前，仿佛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仿佛要被这荒诞诡异的画面和阴森的道观环境所吞噬。

回过头。

刘明还趴在地上，手中紧紧握着一支炭笔，神情专注却又透着呆滞。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嘴里念念有词，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他的手臂颤抖着，在地上费力地划动，每一笔都显得那么生硬和不协调。时而停下来，歪着头，像是在思考，又像是陷入了某种混乱的思绪中。

画着画着，他突然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尖锐又怪异，身体也跟着不停地抖动，仿佛看到了只有他自己能明白的奇妙景象。接着，他又猛地转过身，开始在墙上涂鸦，身体扭曲着，脚步踉跄，仿佛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王启明叫了一声：“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