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韶七岁之前一直视他的老爸为传奇。
一个三线城市普通家庭的穷小子,身无寸长,孤身来到大城市里读大学,泡到了学生会有史以来最美女会长。
论白富美不可能但又确实爱上我这件事。
“并且在众目睽睽的订婚现场,开着鬼火就把被家里人拉去联姻的妈妈抢了过来!”
“厉害吧!”老许牵着小许的手,在黄昏的街景里吹嘘道。
“厉害!”小许韶很给面子的露出一脸的崇拜。
“我以后也要像爸爸一样,勇敢的抢回自己的幸福!”
“哈哈哈”老许一脸大笑着抚摸孩子的头。
“唉~你们两个啊!真是祖传的土匪。”一旁的妈妈看着这一对如出一辙的父子无奈的笑道。
过了很久,许韶才明白,妈妈那声无奈的调笑不仅是忍俊不禁,更多是藏了一个道理。
“有的东西需要你抢回来,这本身就说明了你没有守护好它的能力。”
爱情的尽头往往不是天长和地久,往往是双方无名指遭到束缚那一刻,爱情就已经死了。
妈妈走了,她如流星般划过了爸爸九年的天空,只留下一道绚烂的彩尾,辉映着他余生的足迹。
没有悲伤,没有自甘堕落,或许老许他什么都知道,知道那不是属于他的月亮,只是过客的流星。
但他注定不能追随她而去,去挽留,去不顾一切的赴汤蹈火。
他已经错过了年少轻狂为爱疯狂的日子,现在,他有个孩子。
许韶也是从那时才知道,原来老许,并不是传奇,只是一个父亲。
爱葬于高塔,心永存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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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小许变成了许韶,而老许再也不会老了。
努力学习,看看小说,锻炼身体,投喂白毛。生活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直到他升到了高中……
凡是大众的帅哥都有点小众的爱好,比如许韶:
他总是喜欢站在教室走廊上,把头靠在阳台欣赏着六月的飞花,感受着青春的幻梦。
今天也不例外,但以后的他每每回忆起这段时光,总觉得那天的天空更加蔚蓝,风儿也格外喧嚣。
他一如既往的看着人群和风景,感受青春梦的魅力。
直到一缕如石间流水涌入清泉的声音将他从梦中唤醒。
进而陷入了更大更甜蜜的梦境。
“这位同学你好!请问教导处怎么走?”
少年回头看去,只见白衣长裙少女站在他后面,迎风飘动的秀发传来淡淡发香,向他伸出了柔弱无骨的双手:
“你好同学,我是转校新来的高二生,我叫季瑶,很高兴认识你!”
相互介绍,主动带路,一见如故。
互交好友,夏日逐萤,冬日观影,月下重影,聊表心意。
绝无此意,朋友而已,分道扬镳,梦醒时分。
皓月流萤,再无消息。
“唉~从此少一个濒临绝种的温柔,多一个爱情杀手!”这是许韶对自己的调侃,也是他对季瑶最后的念想和印象。
但往往无论是皓月还是流萤,都只是人们一厢情愿的美好,意境这种东西在现实里看本就有残缺,更何况很多时候的巧合,都只是蓄谋已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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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季瑶,是一个自私的人。”
“我叫季瑶,生在一个富贵之家,美貌,才学,地位,我什么都不缺。”
“我叫季瑶,生在一个残损之家,母爱,父爱,我什么都缺。”
“我的母亲在我七岁那年就因为滑雪而死于雪崩,天底下哪有一个合格的母亲会抛下孩子和丈夫用命去玩耍?”
“因为她不爱我们,我认了,因为我还有个父亲,他能带给我一些微不足道,出于对继承人的关怀。”
“直到那一天,2007年8月3日,他带回来一个女人。”
“瑶瑶,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妈妈了。”男人冷淡的说道,像是在为两个应该熟悉的工具做个使用说明。
说真的,她并不在意这个突如其来的母亲,因为她能通过对方看他们的眼神,清楚的知道:“她不爱他们。”
女人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愁看着远方,像极了一只锁在笼里的金丝雀。
这个时候的她,还会为她倒杯水,乖乖的问她在为什么烦恼?
她也只是笑着抚摸她的头说道:“妈妈没事,瑶瑶真乖。”
直到那个女人怀孕了,是个男孩。
在爸爸欣喜的目光和‘妈妈’释怀的眼神中,她清楚地知道:
这个突如其来的女人和她刚出生的儿子,夺走了她最后一点关爱。
“我叫季瑶,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