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一支凉国护卫军组成的车队正穿越茫茫大漠。
他们的行进队伍浩浩荡荡,数顶装饰华丽的皇家车轿在沙漠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车轮滚滚,碾过细软而刺骨的黄沙,在黄沙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发出闷闷声响。
远处的沙丘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仿佛是由无数颗金子堆积而成。而近处的沙土则呈现出一种深褐色,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沙。
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渴望。他们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紧贴在身上,让人感到一阵阵闷热。
脚步沉重而缓慢,他们已经在这片无情的沙漠中行走了许久,口渴难耐,体力也几乎消耗殆尽。
正当他们即将绝望之际,突然一汪清泉从地表孔洞涌现,汇集成洼地,仿佛是上天赐予他们的恩赐。
久旱逢甘霖,原本无精打采的部队,如同狼看到羔羊一个个虎视眈眈的躁动了起来,只等将军号令一下,扑上去蚕食殆尽。
“这里怎么会有水!”
为首的凉国将领卢轩大喝一声:“都别动!全军警戒!保护公主!”
声音在大漠中回响。
士兵们立刻停下了动作,紧张地注视着四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危险信号。
然而还不待大军戒备完成,只听“噗”的一声,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紧接着,一柄长枪犹如闪电般穿过了一匹战马的腹部,直刺而上,穿透了高坐马上的将军卢轩。
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卢轩将军的马儿受创,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同样,马背上的人,被甩飞出去,像滩烂泥,身上孔洞不断涌出血液,与清泉融合。
不用看便知,再无挽救的可能。
一切发生的太快!
“敌袭!”
副将终于回过神来,惊恐万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试图组织起部队进行反击,但为时已晚。
地上的沙石突然松动,数百道身影如同幽灵般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
他们手持刀剑,身披铠甲,动作迅速而优雅,他们的刀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像死神的镰刀一般收割着生命。
这些突如其来的敌人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他们利用地形优势,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的收割。
凉国的士兵们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下显得手忙脚乱,毫无还手之力。
几乎是,他们的刀剑还未出鞘,就已经被敌人一剑封喉,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整个战场在短短片刻之间就被鲜血染红,惨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那些曾经威严不可一世的军官们,此刻也只能在敌人的刀剑下颤抖求饶,在战场上积累下来的尊严和荣耀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而那群突然出现的敌人,他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是掠夺财物或俘虏俘虏,而是要将凉国的这支部队彻底歼灭。
他们的行动迅速而果断,可以看出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让人不禁怀疑他们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片刻后,沙漠中陷入了死寂,百余名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在大漠中躺着,流出的鲜血被黄沙全部容纳,好像发生从未发生过惨剧。
一个把自己遮盖严实的黑袍人从卢轩尸体上抽出长枪,枪身上还挂着斑驳的血迹,所有的杀手都对此人正目恭敬。
“都给我让开。”
士兵们闻言,纷纷后退,让出了一条通道。
黑袍人迈步向前,来到车轿前。
他轻轻一挥手,示意其余下属打开其他几个车轿。
“找到了!”
随着一声欢呼,一个车厢内的情况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群女子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她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黑袍人的目光落在这些女子身上,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举起长刀,架在车门前,面对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只想不需顷刻间,便能够让她们成为刀下亡魂。
其中一个女子哽咽地说:“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黑袍人冷笑一声,饶有兴致的吐出了一个字:“好!”
论起草原,有许多部落,逐草放牧,民风尚武,强者生存。
本来四散林立,联盟相对。
直到吉利可汗建立了大夏汗国,将草原拧成了一条麻绳,其下辖鹰师、虎师、狼师战力残暴更是举世闻名。
每年的五月中旬,草原部落要去朝那山祭天。
今年亦不例外。
伴着黄沙飞扬,一阵急促的马蹄响起,荡漾在无边的大漠。
一匹白色骏马扬起前蹄,身后跟着十多匹各色的骏马。
阿日都勒驱马上前,对着骑白色骏马的少年,用草原话大声说道:“快到草原了,看样子还有不到半日的路程。”
草原话,是他们草原上的语言也表明了这队人马草原土著的身份,他们生下来便达成了一个共识,在草原不说草原语说什么?
这荒无人烟的绵延美景,要想见到一个不说草原话的异族着实困难。
听到阿日都勒的声音,白马上的少年轻勒住缰绳,放缓速度,转头回望,眉眼一弯唇齿微动,随意的问道:“是啊,不知在太阳落山之前能否赶到朝那山角下。”
少年穿着玉色翻领对襟的袍服,衣袂在风中轻轻飘动,翻起的一折银线绣着狼和鹰的花案,头发结着草原最时兴的样式,腰间蹀躞带,脚上一双玄色厚底长靴踩在马蹬上,服制形式与身后的阿日都勒又或是其他随从的服饰,区别开来。
阿日都勒回应道:“按照这我们赶路的进度,一定能在日落之前赶到的。”
接着的还是少年爽朗的笑声,“这不是多亏了有阿日都勒带路。”
少年的回应也是草原话,少年身后的随从,除了阿日都勒长着一脸络腮胡外,还有十几名少年,年纪都是二十出头的模样,都是草原上个顶个的勇猛。
看到少年夸自己,阿日都勒嘿嘿笑着,摸着圆滚滚的后脑勺,作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望着少年对他的打趣,阿日都勒回忆起他和少年的渊源,最晚也可以追溯到两年前,那时他从银枪下救下了少年的命。
少年转过头对一旁穿着青绿翻领袍的少年打趣的说道:“堪纳,你看,阿日都勒也会像小姑娘一样害羞。”
“哪有!哪有!”阿日都勒急忙否认,但脸上的红晕却愈发明显。
堪纳也是孩童心性失了正型,笑着调侃道:“乌乐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吉利可汗去朝那山也是阿日都勒带路,我们也享受到吉利可汗的待遇了。”
被唤作“乌乐”的少年淡淡一笑,不予回应。
草原总是容易迷路,如果没有人带路,便常常会迷失于此。
对于阿日都勒而言这条路,从自己记事开始便跟着父辈们,走过许多遍这条路,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的变化都记在心里。
至于自己曾作为吉利可汗祭天的引路人之一,这也是无上的荣光。
阿日都勒生来天不怕地不大,唯二服气的两人,一个是吉利可汗陛下,另一个海礼可汗。
幸运的是这二者,自己都跟随过。
草原人并不介意易主。